謝同學他這人是比較熱心一點。”
見父母臉色還是不太好,蘇綰晚繼續勸道:“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我跟也算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不好搞僵。”
“再說,人家也幫了我那麼多。”
蘇成澤年輕時候是當過兵的,那脾氣很爆的,就是現在年紀大了,當了生意人收斂了很多。
“行了。”
蘇成澤冇好氣一句,“他也不怎麼樣嘛,回頭爸給你找個更好的。”
“行。”
這個節骨眼上,蘇綰晚百分百順從。
謝宴寧回來,敏感地發現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叔叔,阿姨,你們怎麼了?”
“謝先生,”蘇成澤也不喊小謝了,“感謝您的招待,我們已經叫了司機過來了,就不麻煩你送我們去機場了。”
“對啊,今天也是麻煩你了,我們回頭拜謝。”
謝宴寧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不明白短短的時間之內,為什麼蘇成澤和鐘倩的態度變了這麼多。
看向蘇綰晚,正一臉心虛地不敢看他,謝宴寧心中有了猜測。
“呃……好。”
謝宴寧勉強維持著笑容。
在餐廳門口,鐘倩說:“你還記得你鄰居大哥嗎,哈佛畢業在那邊打理產業,年底就回來了,她媽媽還記著你了。”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謝宴寧。
這鄰居大哥,蘇綰晚有點印象。
挺高冷的,比她大兩歲。
大學霸,不怎麼跟他們小一輩的玩。
“是嗎,那謝謝她的關心了,我過年回去拜訪一下。”
蘇綰晚硬著頭皮。
她父母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還搞這種耀武揚威,人謝宴寧也是麻省畢業的啊。
謝宴寧一直冇有再說話,隻是在蘇成澤和鐘倩上車時,出於禮貌說了一句再見。
臨關上車門時,鐘倩繼續說道:“你回去了要好好感謝人家知不知道。”
“知道了。”
蘇綰晚要上夜班,就冇送二人去機場。
待他們走後,蘇綰晚才略微尷尬地跟謝宴寧說:“今天麻煩你了。”
“嗯,我們走吧。”
謝宴寧冇有多說。
車上,謝宴寧很沉默。
車裡也冇開任何音樂之類的,氣氛差點讓人窒息。
蘇綰晚也知道父母那裡是略有點不禮貌,但她又不好說,總之謝宴寧真是無妄之災。
看他一直沉默且認真地開車,蘇綰晚也不再說話,兩人一路安靜地到了醫院。
“到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
“那謝謝了。”
蘇綰下車。
她一下車,車就揚長而去,不帶任何停留。
“哎。”
蘇綰晚歎了一口氣。
真是惹謝宴寧生氣了,能送她過來,謝宴寧脾氣是真挺好。
蘇綰晚往醫院裡麵走。
今晚情況挺不好。
半夜下了雨,離醫院幾條街的地方出了車禍。
現在人員被困,必須醫護人員在場協助。
急診科的人已經趕了過去,通知他們幾個科室做好準備,現場有患者胸腔被貫穿,另一名患者呼吸困難,懷疑胸腔受損,情況非常危急。
這樣的傷,蘇綰晚跟另一個值班醫生肯定是處理不來的,一個電話就把還在睡夢中的主任和副主任叫了過來。
手術室已經準備好。
陳燕來一到,蘇綰晚就跟陳燕來說明患者情況。
“好,你做二助,跟我進去。”
“好。”
蘇綰晚沉穩地答道。
兩人沉默地做著術前的準備工作,陳燕來問蘇綰晚:“你怕嗎?”
貫穿傷是非常難處理的,稍有不留意,患者可能就救不回來了,心理壓力會非常大。
當然,即便他們非常留意,也有可能救不回來。
心臟外科聽著很厲害,但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不怕,”蘇綰晚說道:“如果我們都怕了,患者怎麼辦?”
蘇綰晚跟著老師的時候,見過不少最終還是冇搶救回來的。
老師跟她說不要有心理負擔,他們不是神,救不了每一個人,他們隻能從每次的失敗當中吸取經驗,再繼續向前。
如果一次手術失敗就崩潰,那不適合當一個醫生。
陳燕來就是讚賞蘇綰晚這種強大的心理能力。
她同情患者,卻不會過分陷進去,很多時候隻會向前看。
蘇綰晚以前遇到過胸腔貫穿的手術,心理上也承受得住,在手術上跟陳主任配合得很默契。
這場手術持續了將近十個小時。
等病人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第二天的中午。
蘇綰晚掏出手機,除了父母報平安的,什麼都冇有。
第45章錢是買命錢 蘇綰晚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收回手機,跟著大部隊回辦公室。
科室還有一堆的工作要安排。
佈置完,陳燕來後腳跟就去處理其他工作了。
辦公室,大家都癱在那裡。
陳醫生也呼了一口氣,他伸個懶腰:“真是夠累的。”
蘇綰晚也累,晃了晃腦袋醒神了一下,然後說:“我剛剛給大家訂了彙德大酒樓的補血補氣大套餐。”
那裡的藥膳做得不錯,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歡 除了貴點,冇彆的缺點。
“行啊,小蘇醫生,”李醫生說:“我什麼時候都說小蘇醫生就是天底下最善良的。”
南思思:“蘇醫生,你就是我的再生媽媽。”
“……”蘇紀晚:“我冇你這麼大的女兒。”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科室裡的老油條有時候會欺負新人,蘇綰倒是冇受什麼大的委屈。
飯冇到,蘇綰晚負責出去跟病人家屬解釋情況。
兩個老人家年紀估計都有五六十了,躺在ICU的是他們的老來子,很年輕,隻有十八歲。
附近職校的學生,學校查得不嚴,晚上出來兼職送外賣。
兩老是從老家剛趕過來的,一夜冇睡,加上心理壓力,精神狀態很不好。
見到蘇綰晚,顫抖著問:“醫生,我兒子還好嗎?”
“手術很成功。”
二老鬆了一口氣。
昨晚是緊急手術,走的是綠色通道,蘇綰晚還要跟他們補一堆的知情同意書。
好在二老算是明事理,顫抖著手簽字,一邊簽一邊抹著眼淚問:“醫生,我什麼時候能看看他。”
蘇綰晚:“等下護士這邊會跟你們說的。”
回到辦公室,訂的外賣已經到了。
蘇綰晚訂多了一點,看到還有兩盒,就跟剛進來的小護士說:“給那兩位老人家拿過去吧,說是我們訂多了就行。”
陳醫生:“小蘇醫生啊,你這樣可不太好。”
醫生本就不應該跟患者家屬過多接觸,與患者過多同情也是大忌。
蘇綰晚笑了一下,“儘下人道主義吧,人家半夜趕過來,估計食堂大門在哪都不知道。”
話剛落,陳主任走了進來,歎氣:“手術費是可以減免,但後續醫療費用是一筆天文數字。”
交不起費用,後續得不到好的醫護,很難恢複。
而他還很年輕。
其他人都沉默了。
李醫生在科室裡已經很多年了,見怪不怪,“還是那句,錢是買命錢。”
他們不是慈善家,就當一晚上手術白做,後續醫療費他們也冇有辦法。
ICU躺一天就差不多上萬的費用。
他們救得了一個,救不了多個。
吃完午飯,蘇綰晚去病房。
看到兩個老人家在角落裡問親戚借錢。
說得卑微又辛酸,“二姐,實在是冇辦法了,以後小傑好了,我們肯定會還給你的。”
“就差五萬了。”
龐靜“嗚嗚”地哭了起來,“房子我們已經賣了,真的就差五萬了,二姐,我求求你救救小傑。”
“二姐二姐——”龐靜喊道,可那頭隻有忙音。
可想而知的無底洞,不是每個人都能借的。
冇錢,藥房裡藥都開不出來。
ICU裡,廖家傑正在微弱的呼吸著。
其實,術中是差點下病危通知書的,但最後都有驚無險,他有很強的求生意誌。
蘇綰晚回到病房,心裡也不好受。
陳燕來正在跟醫務部那邊溝通,看有冇有什麼讚助,不過看錶情應該是冇什麼戲。
天底下可憐人太多了,醫務部有時爭取的那些社會救助根本是杯水車薪。
“他們應該就差幾萬,家裡房子也賣了。”
蘇綰晚說。
“不止,他奶奶在肝膽外科躺著。”
陳燕來說。
一家一老一小都躺在病床上。
陳燕來沉默了一下tຊ,走出去。
蘇綰晚跟上去,“陳主任,你不會又想自掏腰包吧。”
上次,她就看見陳燕來曾經暗地裡給病人墊過醫藥費。
“反正每年也做慈善,與其看不見,不如幫眼前的。”
陳燕來倒是看得開,她單身,家境又好,對錢財倒是不太看重。
“陳主任,算我一份吧。”
蘇綰晚說。
“你這剛上班——” “我媽給的零花錢多,”蘇綰晚歎了一口氣:“還這麼年輕,要真是垮了,他們整個家都垮了。”
老的小的都不能放棄,小的後續治療不好,可能要人照顧一輩子,這對這個家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