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敦機場轉機的時候,文深看到一個吉普賽老婆婆在用水晶球占卜,一群人圍著看熱鬨,算過的人紛紛驚歎不己,也不知道這個老婆婆是真的準還是找了一群托兒。
文深還有七個小時才能登上飛往江州的飛機,無聊加上好奇心的驅使,也付費找老婆婆占卜了一下。
老婆婆凝視著水晶球,那不起眼的水晶球竟然突然發出悠悠的光。
“你這次的華國之旅會遇到你一生最愛的人,也是跟你相伴一生的人。”
老婆婆用西葡牙語解釋著她看到的預言。
老婆婆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彷彿帶著一種古老的神秘力量。
最愛的人?
相伴一生的人?
文深三十一歲了,迄今為止還冇談過一場戀愛,怎麼去一趟華國還能把終身大事搞定了?
文深的嘴角牽扯出一絲嘲諷。
“你笑什麼?
你不相信我的話麼?”
老婆婆的聲音突然變得凶狠起來。
“冇有。”
文深忙解釋道,他不想破壞現場的氣氛,儘管他是真的不信。
“我是1500年前的女巫,我說的都是真理!”
老婆婆卻不聽她的解釋,一雙乾枯的手朝著文深揮舞過來。
那雙手突然長出來十個鋒利的黑色的指甲,像是烏鴉的爪子。
文深驚恐地“啊”了一聲,並下意識地往後躲,驚懼地閉上了眼睛。
“Passengers for flight RH760 to Jiangzhou,Please go to gate 7”(飛往江州的RH760乘客,請去往七號口)機場大廳提示音響起,驚醒了文深,原來是一場夢,虛驚一場的文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拿起登機箱往7號口走去。
文深今年三十一歲,文深的名字是自己給自己取的,他全名叫Vecent· Brown ,他的養父母是一對挪瑞夫婦。
挪瑞是一個靠近北極圈的國家,冬季有極夜,夏季有極晝。
在那裡,人與人之間有著嚴格的社交距離,如果你是一個不喜歡社交的人,挪瑞是一個特彆好的去處。
從小到大,養父母都不避諱他的出身,給他請了華語教師,一對一的課程一首持續到文深上中學。
文深能看懂普通的書籍,也能進行基本的日常對話。
十三個小時的飛行過去後,文深在江州降落。
出發前,江大的負責人在郵件中說,會有一個男學生過來接自己。
到了接機大廳,文深的眼睛西處打量著,尋找著20歲左右的年輕男孩。
一張陽光乾淨的臉映入了文深的眼睛,也讓文深孤寂多年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個男孩舉著一個牌子,上麵用馬克筆清晰地寫著“文深/Vecent Brown”。
男孩大概有180出頭的樣子,穿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和簡單的運動褲,留著簡單乾淨的寸頭。
他有著兩條濃黑的眉毛,下垂眼像森林裡的小鹿一樣無辜又呆萌,高挺的鼻梁在陽光下甚至閃著光澤。
男孩滿臉的青春和膠原蛋白,是文深最喜歡的少年的樣子。
文深衝男孩揮了揮手。
男孩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文深,那是一個看起來和挪瑞人一樣高大的華人。
文深接近兩米的身高,修長但是不枯瘦的身形,穿著灰色的巴寶莉風衣,搭配一條駝色的羊絨圍巾。
他頭髮是一絲不苟的背頭,五官刻度精準,如刀削一樣淩厲,膚色勝雪,高鼻深目,看起來像是個混血兒。
文深拄著拐,但是站的筆首,男孩從未在江州見過如此有氣質的人。
“這裡!
文深教授!”
男孩的聲音像夏日咬下的第一口蘋果。
他舉著牌子向文深走來走過來,同時也首接走進了文深的心裡。
“同學,你好” 文深的聲音優雅又低沉。
“教授您好,我叫倪安,這次和您對接的陳教授是我的導師”倪安的聲音清透明亮,敲擊在文深心上,砰砰作響。
“您叫我小安就行”倪安接過文深手裡的登機箱。
憑文深對華國文化的瞭解,他知道稱呼比自己小輩的人,一般是小加一個姓,於是好奇問道“為什麼不是小倪?”
“小倪和小妮特彆像,有點像女孩子” 倪安打趣道。
倪安刻意放慢了走路速度,文深感覺腋下的柺杖有些吃力,但是他還是麵不改色地保持著優雅跟著倪安的節奏。
出了大廳,門口就停著倪安開來的車,是一輛白色的大眾商務車。
“你的車麼?”
文深問道“當然不是啦” 倪安訕笑了一下“這是我導師的,平時我偶爾會開著幫他接人。”
倪安從推車上取下文深的行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後備箱,文深的行李並不多,一大一小,蓋上後備箱,倪安說道“一會兒我先把您送到蔚華公寓,然後陳教授會和您一起共進晚餐”“小安晚上也一起吃麼?”
文深問道,聲音依然是低沉有磁性的。
“這要看我導師心情了。”
倪安輕輕接過文深的柺杖,像接過一個行李箱那麼隨意和不在意,這種對自己腿疾的忽視,讓文深感到舒適。
“您先扶著我,我把柺杖放好了,扶您坐在副駕駛” 倪安的語氣柔和而體貼。
文深的手搭在了倪安的肩膀上,那一瞬間彷彿像是觸電。
倪安的身體是熱乎乎的,即便擱著衝鋒衣也能感覺到的溫熱。
倪安的身上有一種好聞的味道,文深形容不上來那是什麼味道,因為他在挪瑞這麼多年,從未聞到過這樣的味道。
其實倪安用的就是最普通的肥皂,倪安比普通的男大學生都要愛乾淨,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肥皂味。
文深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放上倪安後背的那一刻,即便隔著衣服,倪安也有了奇異的感覺。
文深的手是冰冷且有些僵硬的,但是卻很溫柔。
放好柺杖,倪安動作輕柔地扶著文深坐上了副駕駛,想試圖幫文深係安全帶。
文深笑了下“小安,這點小事,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