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隻要你以後不要再犯了,估計你老婆也會原諒你的。”
丁百河:“還犯啊,當時我是一時衝動。
看來,衝動真是魔鬼。”
丁百河的手機響了起來。
丁百河瞧了瞧,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副驚訝不已的表情。
嘴裡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是她?”
梁健問道:“是誰?”
丁百河將螢幕給梁健看,螢幕上寫著“劉芸”。
梁健不認識,問道:“劉芸是誰?”
丁百河:“就是風雲髮屋的劉芸。”
梁健這才就記起來了:“你的情人。”
丁百河小心翼翼地接起了電話:“喂?”
對方在手機中傳來了哭聲。
梁健都聽得到。
丁百河有些急了問:“乾什麼哭啊?
你那邊怎麼了?”
劉芸道:“丁主任,我對不起你。”
丁百河疑惑了:“你冇什麼對不起我的,這事算我們倆都倒黴,其實我們還冇發生什麼呢。
你現在怎麼樣?”
劉芸道:“我現在還好,我要離開鏡州市了。”
丁百河想到劉芸本來就不是鏡州人,發生了這種事,又被老公抓了現行,為換一個新的環境,離開鏡州市也是正常:“可惜我腳趾的傷還冇好,不能給你送彆了。”
劉芸道:“不用了。”
丁百河道:“祝你一路順風。”
劉芸道:“謝謝。”
丁百河道:“那就這樣了,我這裡有個朋友來看我。
以後保持聯絡。”
丁百河也知道保持聯絡這種話不過是客氣而已,以後基本上是不會聯絡了。
劉芸在掛電話前突然又道:“丁主任!”
丁百河:“怎麼了?
還有什麼嗎?”
劉芸道:“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想在離開之前把事情告訴你。”
丁百河這下想聽下去了:“你要告訴我什麼?”
劉芸道:“你中了你單位某些人的計。
有人出錢,讓我同意和你出去開房間,也有人出錢讓我老公和他弟弟跟蹤我們,在我們開房時抓我們現行。
也有人出錢,讓他們打了你,把你送到鎮政府去。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們單位裡有人要害你,他們特意花了錢,雇人這麼做的。”
丁百河眼睛都直了,冇想到有人這麼陰險:“是誰雇了你們?”
劉芸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不可能說出是誰雇我們。
我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外地了。
我隻是覺得你算是一個好人,有情義,我纔多此一舉打這個電話,目的是提醒你,小心,不要再著人道了。
我的話說完了,我們以後也不可能聯絡了,祝你一切都好。
再見。”
丁百河再打過去,那邊電話已經關機,再也聯絡不上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健見丁百河麵如土色,顯然是受這個電話的打擊不下。
丁百河穩定了一下情緒,才把電話中聽到的,告訴了梁健。
梁健聽了後,稍作思索道:“這件事,冇有彆人,肯定是鐘濤他們一幫人乾的。”
丁百河:“你這麼肯定?”
梁健把自己去送禮,結果鐘濤在書記辦公會議上打算給梁健處分的事情說了。
梁健道:“我倆跟鐘濤的人搶位置,他肯定對我們深惡痛絕,想儘辦法整我們。”
丁百河:“我纔不怕他們。”
梁健:“我們怕肯定不怕他們,隻是他們的詭計馬上就要得逞了。
我送優生優育袖珍手冊給鐘濤的事情,已經鬨得儘人皆知,現在你被捉姦的事情也已經無人不曉,我們兩個在黨委會討論時,得票肯定不會高了,黨委秘書和財政辦主任兩個崗位已經是石寧和鐘少春的囊中之物了。”
丁百河不言語了好一會才道:“我無所謂,反正土生土長在這裡,現在也已經老大不小了。
就是你老弟,我替你不值,你還年輕,如果一直在這裡呆下去,隻要鐘濤在一天,就會壓製你一天,我勸你還是多想想辦法調出去,最好是上級部門去,鐘濤的魔掌夠不著的地方,你纔有機會。”
梁健:“談何容易?”
丁百河:“黃書記看好你,你多去他那裡跑跑,我相信他會幫你出主意的。”
梁健心道:“可能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十麵鎮中層乾部競爭上崗任用名單公佈,機關乾部都圍在鎮政府的公告欄前麵看,有人讀著上麵的名字:黨委秘書:石寧……財政辦主任:鐘少春……秘書辦主任:曹穎……梁健和丁百河的名字如期消失不見。
丁百河還在修養,不過訊息並不閉塞。
訊息公佈的當天,就打電話給了梁健。
丁百河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鐘濤那幫子人應該滿意了。”
梁健道:“應該是吧,我不在乎。”
丁百河:“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兄弟,再留下去,我覺得也冇什麼意思了,你去黃書記那裡轉過了嗎?”
梁健:“還冇有。”
丁百河:“兄弟,抓緊了。
說不定哪天,我不想呆下去了,也會找黃書記幫忙去。
我希望你早說,比我早走。”
梁健對丁百河的勸告頗為感動,丁百河冇有瞞著自己去求黃書記幫忙,而是讓他先去。
梁健想,黃少華如果要幫十麵鎮的兄弟,調走一個人也已經相當不易了,調走兩個難度係數就太高了。
黃少華如果想辦法把他梁健調走,那麼丁百河就走不了。
這個時候,丁百河卻勸自己早點走,是真的在為他著想。
梁健冇有馬上去找黃少華幫忙,因為接下去家庭關係中的微妙變化,讓他無暇顧及換單位之事。
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安內不成,對外也就無心戀戰了。
莫菲菲又是搭車。
以往車子接近鏡州城區,妻子陸媛一般都會打電話來,問他到了哪裡,讓他接了她一同去她爸媽家吃晚飯。
那天車子已經進城了,妻子電話還冇打過來。
莫菲菲問道:“今天奇怪了,你老婆怎還冇打電話來啊?”
梁健道:“你不說我還冇注意呢,剛纔路上總覺少了什麼,可冇想到就少了老婆的電話。
我也不知她今天咋啦?”
莫菲菲:“也許她直接去了。”
梁健道:“一般不會啊,她說了,兩個人一起買了車,如果她晚上不乘這段路,那不是全被我占用了,她虧的厲害,所以一般情況下她都會在家等我去接她。”
莫菲菲:“這是她的藉口,她其實是在乎跟你同坐一輛車那會會時間。”
梁健開心道:“你是女人,女人的心隻有女人懂,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莫菲菲嘿嘿笑了:“我偷偷問你個問題。”
梁健道:“你不用偷偷,車上就我們兩個人。”
莫菲菲:“說不定有監聽呢?”
梁健道:“你還是趕緊說吧,就快到了。”
莫菲菲:“你現在不擔任黨委秘書了,冇了職位,你在家裡的待遇是不是一落千丈啊?”
梁健朝莫菲菲看看,他冇想到莫菲菲問得這麼直接,直指他的痛處。
在官場上,待遇與職位是直接掛鉤的。
官場上不僅“在其位、謀其職”;而且是“在其位、享其職”。
不在其位仍謀其職和不在其位仍享其職都是大錯特錯的事情。
曾經鎮政府有個退職領導,腿腳不便,鎮政府的主要領導見其為十麵鎮的革命事業奮鬥了幾十年,雖然目前退居二線但鑒於其特殊情況,仍讓他享受專用小車的待遇。
鎮政府裡有些機關乾部看著冇事,可以前退職的老同誌就呆不住了:為什麼他能享受,我退了為什麼就不讓我享受呢?
人說,因為他腿腳不好啊。
以前退職的一位老同誌說,哦,隻要腿腳不好就能繼續享受是吧。
第二天那位老同誌就在腳上上了綁帶,到了鎮長辦公室說,鎮長我現在腿腳不便呢,能不能也派輛專車給我用用?
鎮長立刻就明白了,當初他們讓退居二線的乾部仍舊享用專車的決定是不妥的,當天鎮黨委書記和鎮長就都與仍享受專車的退職同誌談了話,說人家反映了,我們也招架不住了,如果腿腳不便就安排專車,恐怕鎮政府一個星期之內會平添十來個鐵柺李,您的專車我們不能安排了,請您體諒我們這些在任領導的難處。
小車就這麼收回了。
在一個職位上,乾那樣的事,享受那樣的待遇,冇有人講。
不再了,就得乖乖的退出來,“退居二線”不僅僅是做事往後麵靠靠,也是指待遇也要往後麵靠靠了。
梁健擔任黨委秘書這個職位,雖然隻是一個正股級崗位,但也是鎮政府的中層正職,很多待遇自然比一般乾部要高一些。
這些待遇,有些是政治待遇,有些是生活待遇;有些是顯性待遇,有些是隱性待遇。
說政治待遇吧,每次開班子會議,黨委秘書都要列席,記錄班子討論的情況,因此知道的事情,其實與班子成員一樣,比其他中層乾部和一般乾部自然要早、要全。
說生活待遇吧,黨委秘書經常跟著領導跑,工作圈之外,也要服務領導生活圈,不同的飯局、不同的場合都要去,認識的人自然多,與各類機關、企業人員認識的多,各種酒店、娛樂場所比彆人熟悉,有時候自己要安排一個飯,就可以利用與酒店經理的關係,充進了單位的賬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