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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26

黃牛講我身上有東西?

我身上除了這身衣服以外,就隻有背上的這個包了。之前腳上還有一雙鞋的,但是也被吃掉了。既然這樣,那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

我把我的疑問說出來,黃牛卻擺擺手講,具體是麼子東西,我一哈也看不出來,但是我可以讓你看哈子這東西對我們造成老麼子影響。

說完話,黃牛就伸手在我的左側肩膀上拍了拍,我側頭看了一眼,發現他拍我肩膀的動作和陳先生拍王二狗的手法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太一樣。陳先生是從下往上扇手,但是他卻是從上往下拍。而且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陳先生的拇指和小指扣在一起,而黃牛卻是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然後都是隻用剩下的三指來拍肩。如果不是看到黃牛的手法,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裡其實也有講究的。

我也是後來才瞭解到,拇指屬土,為坤卦,其勢可滅火;食指屬木,主生長,旺火;中指屬火,無名指為金,小指為腎水。陳先生當初是為了拍旺王二狗肩上的火焰,所以深藏土性的拇指和水性的小指,以主生火的食指和中指去拍,可以達到旺火的效果。而黃牛把拇指和食指扣起來,主以小指的腎水來拍肩,並且是從上往下拍,便是要起到一個滅火的作用。

如果你生活在農村,或許你曾經應該見過,有老人在晚上出門前會拍拍自己的肩,而他們的手勢就是拇指扣著小指。他們這麼做的作用就是旺火,以免在走夜路的時候碰見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黃牛在我的左邊肩上拍了三下,似乎覺得還不夠,又在我的右邊肩上拍了一下,這才收回手,然後對我講,你再看哈子周圍。

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把我的肩上明火給拍滅了一把,還減弱了一把,所以很聽話的看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他們一個個麵色蒼白,神情猙獰,臉上的五官,簡直不能用五官來形容,早就亂了位置。可以說是他們奇形怪狀,但是有一點,他們是共同的,那就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青色繡花壽衣,無一例外!

他們的臉全是朝著我的,就好像是以我為中心,向外發散出去,一圈又一圈……

我現在終於明白黃牛說為什麼我們出不去的那句話了。這麼多陰人在這裡,我想,就算是陳先生來了,估計也冇辦法強行走出去。

我被嚇得往黃牛那邊靠了靠,他見狀再次伸出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這一次,他的手法和陳先生的一樣,拇指扣著小指,以肩緣為起點,從下往上在我的左肩扇了三下,又在我的右肩扇了一下。他的動作剛做完,我眼前的那些陰人就刹那間消失不見了。

但是我知道,我隻是看不見他們了而已,他們其實就還在附近,睜大著眼睛在直勾勾的看著我。一想到我被那麼多雙眼睛同時盯著,全身就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我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我低聲的問黃牛,為麼子會有這麼多陰人?

黃牛看了我一眼,眯著眼睛又抽了一口煙之後纔對我講,應該是你身上滴那個東西把他們招過來滴。

我講,我有麼子東西可以招惹他們滴?

黃牛講,我日你屋個先人闆闆,你個哈挫挫(蠢貨笨蛋的意思),不一定是你滴東西,很可能是其他人放到你身上滴。

我一邊把我包裡的東西翻出來一邊想,一路上走來,我都是和我二伯在一起,不可能有其他人給我身上放東西,否則二伯肯定會發現。但是黃牛講的又這麼肯定,很可能是真的有東西在我包裡。

隻是找了一遍,裡麵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帶來的,一件冇多,一件冇少。我對黃牛搖了搖頭,黃牛自己也冇有找到可疑的東西,倒是對我奶奶的那個日記本有些上心。

黃牛想了想,對我講,把衣服脫了。

我當時就懵了,警惕的看著他問道,本人男,性取向是正常的,你不能因為在危機時刻救了我一命,我就要對你以身相許吧?

哪曉得黃牛直接上來就是一腳,對我吼道,我日你屋個先人闆闆,給老子爬!老子啷個救了你這麼個思想不純潔的東西。不想困死到這裡,就趕快給老子脫衣服。

我這才把衣服脫下來,然後遞給他。

他拿起我的衣服,然後一寸一寸的在衣服上尋找著什麼。說實話,天這麼黑,唯一的燈光就是不遠處立在墳頭的那盞燈,要看清楚一個東西都很難,更彆說去找一個東西了。我本來是想要用手機閃光燈的,但是被他拒絕了,他說那東西在黑暗中纔好找。

我冇想到的是,冇過一會兒,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真的找到了那個東西。

隻見他手裡捏著一個小東西,長得有點像蜘蛛,但是細看之下,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僅僅隻論個頭而言,他是比一般的蜘蛛還要小一點。

黃牛講,就是這玩意兒招來的陰人。曉得這東西喊過麼子東西不?

我搖頭,黃牛似乎一臉興奮的講,這叫做“陰蟲”,是吃屍體長大的,所以很招陰。不過這種東西一般都看不到,就隻到剛埋進去的老屋裡頭纔有,所以,瓜娃子,看來是有人要找你麻煩啊。

我很認真的想了想,可是我還真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誰,會讓對方這麼費儘心機的來整我。

黃牛見我也不知道,也就冇多問。我看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符,然後把“陰蟲”用這黃符包好。最後他拿出打火機,點燃,然後把包裹著那隻“陰蟲”的黃符往火裡一扔,就徹底的化成了灰。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黃牛看了看四周,然後纔對我講,走。

我跟著黃牛往外走,中間路過不曉得好多個小土包。黃牛的嘴巴一直冇停,講,不好意思,借過借過,如有打擾,多多包涵。

他這話一直持續到我們走上了一條村路,他才停下來。然後對我講,你現在到哪裡去?

我講我要到重慶找個人去。黃牛點頭講,那你到前麵那個站看哈去,可能哈有車,記到,莫坐最後一節車廂。

我問,你不回重慶?

他講,這塊地有點邪門兒,我要等天亮了再看哈子。

說著他給我打了一張欠條,說我欠他一萬塊錢,得空了要還他。

我最終還是冇有拒絕,簽下了這張欠條。簽字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名字叫做張破虜。

我和他分開後,就走到那個車站。相距之前的墳地還真的不遠,不曉得當初為什麼會把車站選在這個位置。

天已經快亮了,買了車票後上車,這一次,總算是平平安安到了重慶火車站。

坐公交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傳達室剛好開門。看守傳達室的是一位老人,我說我取快遞。報了名字後,老人查了一下,竟然說快遞已經被取走了。

我講,你再好好看看,我是今天剛來,怎麼可能取走快遞。

他講,確實被取走了,你看,這裡還有簽名。

我看了一眼他的登記本,在我的名字那一欄,確實寫了“洛小陽”三個字,但是,這字根本就不是我簽的!為了證明不是我取的,我還特地拿出身份證來給他看。

我問,大爺,你還記得到取快遞的人長麼子樣子不?

老人想了想,講,是個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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