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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26

砰的一聲槍響,薩坎驚慌中扣動了扳機。

大片火光傾斜,槍管變的滾燙,但我仍是冇有放手。

我將手裡的酒杯,砸在了薩坎的臉上。

薩坎酒吧的酒杯,都是那種玻璃做的紮啤杯。

杯底很厚,像個菸灰缸。

薩坎慘叫,鮮血順著他的額頭冒了出來。

雖然他以前可能是個出色的雇傭兵,但現在他畢竟年紀大了。

而且這些年做中間人,養尊處優,不再打仗,他的技能早已退化了。

“混蛋!韃靼!!”

嘩啦一聲悶響,玻璃和酒水在薩坎的臉上飛濺。

薩坎疼的大叫,再次扣動了扳機。

又是一聲槍響,整個散彈槍的槍管燙的更厲害,讓我有些抓不住。

我拚命的不鬆手,薩坎大叫,還想開槍。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抓起屁股下的圓木凳。

“狗日的!”

嘭!!

情急之下,圓木凳被我掄起來一米多高,重重的砸在了薩坎的頭上。

這一次,薩坎鬆手了,大叫著捂住了腦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我顧不得左手的燙傷,搶過了霰彈槍,哢嚓,子彈上膛,跳上吧檯。

我對著薩坎怒目而視,舉槍瞄準了他的臉。

“薩坎,你也想死對嗎!”我大叫著。

“韃靼,等等!”

“彆……彆開槍,我們可以談談!”

薩坎倒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我,用手徒勞的擋住槍口。

“我可以把這個酒吧送給你,我還可以給你我所有的錢!”

“我隻要那個箱子,事成之後,我再分給你一千萬美金,怎麼樣?”

薩坎拚命大叫,瑟瑟發抖的瞪著眼睛。

“一千萬?”

我冷笑。

薩坎和費斯曼一樣,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如果我真的信了他的鬼話,他明天就會找人乾掉我!

“嗬嗬,不好意思,下地獄去和鬼說吧!”

砰!!

我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薩坎發出了慘叫,他的手掌被打爛了,整張臉血肉模糊,看起來就像喪屍一樣。

我冇有同情他,果斷又開了兩槍。

這讓我想起了東郭先生與蛇的故事,對待薩坎這樣的人,他不死,我是不會放心的。

“媽……媽的……”

薩坎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他那肥胖的身體,整個被霰彈槍打爛了。

皮肉外翻著,大片內臟流了出來。

我撥出一口氣,將發熱的霰彈槍丟在地上,跳進吧檯,找到了一瓶烈酒沖洗我的傷口。

左手的燙傷很嚴重,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但是這點疼痛,我可以不在乎。

我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那個叫費斯曼的傢夥。

ARK,是一座大山,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翻找薩坎的衣服,找到了他的電話。

“看來好日子到頭了,今晚必須離開塔爾瓦!”

“不管去哪,找一個冇人的地方,隱姓埋名吧。”

我想著,將薩坎的手機裝進兜裡,隨後快速向著酒吧外跑去。

其實當時我的腦子是亂的,逃跑,是我臨時做的決定。

我本以為能夠威脅我的,隻有費斯曼,後來才知道,我還是太天真了。

當天離開薩坎的酒吧,我直接回家去找麗薩和米婭。

到家的時候,麗薩和米婭正在房間裡哭著。

地上全是那些黑人的屍體,整個房間被手雷炸的破破爛爛,地板上血淋淋的。

看到我回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撲進了我的懷中。

米婭哭的發抖,就像小貓一樣。

麗薩驚訝的看著我和米婭,她冇有說話,但我知道,她一定發現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和米婭的關係有了變化。

“米婭,麗薩,快去收拾衣服,拿上食物和水,厚衣服也帶著,今晚我們就走!”

我將兩個女人推開,急切的對他們說道。

“什麼?”

麗薩有些惶恐,抓著我的胳膊問我:“韃靼,是出事了嗎?走……我必須走嗎?”

“是的,必須馬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目光炯炯的看著麗薩,今晚的事情比她想的麻煩多了。

麗薩沉默了,看著自己的家,有些戀戀不捨。

她是一個不喜歡換地方的女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她很享受安穩的生活。

“唉,真的離開嗎?可這個家……可是我的全部心血啊。”

麗薩哭哭啼啼的,蹲在了地上,我轉頭看向米婭。

米婭倒是很聽話,轉頭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在來的路上,我是猶豫的。

我曾想過,要不要帶著麗薩和米婭離開。

最終想到薩坎的話,我決定帶她們一起走。

因為天亮之後,ARK的人聯絡不上灰熊,他們一定會進入塔爾瓦。

那個時候,如果他們發現紅血帽的傭兵和灰熊他們都死了,他們會向村子裡的女人們打聽。

這些村裡的人是不會幫我隱瞞的,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我。

而麗薩和米婭與我關係不一般,村裡的人們為了活命,一定會出賣她們。

想到此處,我皺起了眉頭,實在不敢再想下去。

因為我實在無法想象,當兩個漂亮無助的女人,落在一群屠夫手裡的時候,她們會是怎樣的下場。

也許真到那個時候,死亡對她們來說都是奢望吧……

“麗薩,隻帶簡單的東西,快走!”

我大吼了一聲,麗薩蹲在地上嚇了一跳。

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我從來冇有對她吼過。

麗薩愣愣的看我,她終於明白現在的事情有多麼嚴重了。

麗薩抹著眼淚,戀戀不捨的看著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我知道,這間房子有麗薩在非洲的大部分回憶。

她的丈夫,就是死在這間房子門口的。

麗薩收拾了我和他的衣服,打了一個簡單的揹包,然後又準備了一些食物和水。

米婭那邊也收拾好了,小姑娘很慌亂,收拾好衣服的同時,還抱了一個粉色的兔娃娃。

我皺著眉頭,心想這是逃難的,你帶兔娃娃做什麼?

米婭發抖的走到我身邊,看著我說道:“我能帶著巴伯爾先生嗎,這是……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我愣了一下,這纔想了起來。

巴伯爾先生,是米婭給這個兔娃娃起的名字。

那還是我第一次和她見麵的時候,當時她隻有十三歲,我給她買的。

我點點頭,最終同意米婭帶上兔娃娃。

米婭樣很開心,緊緊的抱著巴伯爾先生,就好像抓住了一切。

麗薩磨磨蹭蹭的,翻找自己的首飾,又看她那些衣服,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害怕時間來不及了。

“麗薩,那些東西不拿了,反正也冇什麼值錢的。”

“我當兵的時候攢了不少積蓄,不管在什麼地方,我都能養活你們。”

我有些著急,麗薩大包小果的裝著,我走過去捧住了她的臉。

麗薩在發抖,她沉默半天,轉頭惶恐的看我:“韃靼,我們以後還能回來嗎?”

“不。”我搖了搖頭,“傻女人,以後我們都不回來了。”

麗薩的臉上流淌著淚水,我帶著麗薩和米婭向外走去,三個人,坐上了那輛沙灘摩托車。

摩托車不大,米婭坐在前麵,像小孩子一樣,縮在我的懷裡。

麗薩揹著包,在我身後緊緊地抱著我。

我們誰都冇有說話,一路向著村中墳地的方向趕去。

我要去拿我的錢,因為我把它們藏在了棺材裡。

在納國,我是不相信銀行的。

納國的銀行手續費很高,高到離譜的那種。

而且不把錢存在銀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我想用的時候,隨時能用,想走的時候,隨時能夠帶上。

這是多年當雇傭兵攢下的經驗,雖然把錢藏在墳地,聽著很恐怖,但對於我這種人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韃靼,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你把錢藏在了墓地?”

坐在摩托車上,麗薩瞪大眼睛,疑惑的問我。

和我在一起兩年多了,她從來不知道我有多少錢,也不知道我的錢在哪。

我點了點頭,冇有說話。

摩托車進入墳地,全是碎石子,很顛簸。

麗薩的胸不停撞著我的後背,軟軟的。

米婭則縮在我的懷裡,身體抖動,小臉蛋通紅。

她光滑的大腿和我的手臂不停摩擦,小姑娘臉皮是很薄,腿上的肌膚也是粉嫩粉嫩的。

我們一路進入墓地深處,找到了我藏錢的位置。

我跳下摩托車,讓米婭和麗薩在路邊等著。

我一路跑進墳地,找到了我的“墓”。

我掀開了上麵的水泥板,打開了裡麵的棺材,在一副白骨的下麵,取出了我的錢袋子。

我當了十幾年雇傭兵,足足攢下二十多萬美金。

這些錢雖然數目不大,但是在非洲這種地方,足夠我活得有滋有味了。

棺材裡的白骨是我從路邊撿來的,為了掩人耳目。

我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是一個男的。

這塊墓地其實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我曾經想過,在塔瓦爾度過餘生,然後安靜的老死在海邊,最終躺進棺材裡。

但是如今,這對我也成了奢望。

“嘿,老朋友,我要走了,這塊墓地就送給你吧。”

“謝謝你給我守了這麼久的墓,這兩百美金,你到下麵花。”

我笑著,從錢袋裡拿出兩百美金,丟給棺材裡的白骨。

大家相識一場,我也算是感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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