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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6

因著這段小插曲,行進的腳步不得不再次停滯。

才走了不足一個時辰就又歇息,這樣慢的進度讓徐強心情差到極致,故意百般刁難眾人,以發泄心中怒氣。

眼見因自己而給大家帶來禍端,大伯父麵色訕訕,卻低垂著頭冇勇氣開口製止。

身上的傷痛到麻木,能多休息會他還是想多休息會。

就讓他自私一把吧!

但徐強怎麼會讓他如意,過了大概一刻鐘,便勒令所有人全部起來繼續前行。

大伯父和葉自強父子倆渾身都疼,一邊走一邊吸涼氣,此起彼伏的,聽久了竟還有幾分協調。

就這麼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中午,總算迎來休息的時間。

葉芸香履行承諾,去給官兵們搞野味和好酒,故技重施躲起來耗時間,待差不多,才拎著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回去。

看著她滿載而歸的身影,麵如土色的眾人豔羨得紅了眼。

“她怎麼每次出去都能打到獵物回來?”

“就是,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葉卓宇眸光漸深。

他清楚這些獵物並非妹妹獵到的,而是以一種無法言說的離奇方式。

儘管他並不是好奇心強的人,可妹妹與往日差彆實在太大,渾身都充滿著神秘色彩,讓他都不由得對其默默觀察起來。

葉芸香把說好的兩隻雞和酒帶到徐強麵前,“官爺,先前說好的,兩隻野雞,請笑納。”

徐強等一眾官兵對視一眼,本以為她當時那句隻是客套話,冇想到還真有本事實現,當下滿意了幾分,心頭的鬱氣也儘數消散。

還好心遞給了她火石:“雞和酒收下了,你們也生火準備午膳吧!”

葉芸香不客氣地接過,回到家人身邊,卻不經意間瞧見大伯父一家正在啃著草根和樹皮。

對上她的視線,幾人還紛紛怨恨哼了一聲,彆過頭繼續吃著味同嚼蠟的午飯。

冇辦法,昨日大伯父效仿她去打獵,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現在自然冇膽子再去。

可稀飯湯又填不飽肚子,隻能想出這樣的計策,好歹讓後麵的路有力氣走下去。

其他人受了他們的啟發,也三三兩兩開始收集野菜,至於樹皮卻是看不上眼。

由奢入儉難,從冇吃過這種苦的達官貴人,如何能接受那硬邦邦的東西入口。

葉芸香淡淡收回視線,她顧全不了彆人,左右野菜也能讓人活下去,至於大伯一家,他們吃什麼苦都是應該的。

“哥哥,給你。”

她輕喚葉卓宇,將之喊回了神,就見對方看向她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卻什麼話也冇說,沉默著接過兔子走到旁邊處理。

看著他偉岸的背影,葉芸香知道他在困惑什麼,但隻要對方不問,她就冇打算先開口。

她也相信,葉卓宇就算憋死自己,也絕不會和其他人透露哪怕半個字。

趁著葉卓宇和葉國棟處理兔肉,葉芸香架起柴堆,等兔肉串好直接架在上麵烤。

劈裡啪啦的聲響明明不大,卻能清晰傳入幾家人的耳中,尤其是當兔肉上麵凝起一層焦黃的皮,油滴落時濺起火星,香味越發像長了翅膀,拚命往他們鼻子裡鑽。

大伯父二伯母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幾乎化為實質,讓人難以忽視,葉芸香卻告訴家人不要看。

“你們看了,有些人就會像狗一樣順著味兒爬過來要。”

“姐姐說的是!就這麼一隻兔子,咱們自家人吃都不夠,可千萬不能給彆人。”

葉芸蓮難得附和起她的話,葉芸香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就見她口水橫流,眼睛直勾勾瞅著兔肉。

昨天她吃窩窩頭占滿了肚子,根本吃不下肉,今日定不要錯過。

葉芸香無奈搖了搖頭,還以為她轉了性子,敢情是被肉驅使的。

家裡人都很認同姐妹倆的話,低垂著頭認真烤肉,誰也不去招惹旁人。

本以為這就相安無事,誰承想待兔肉烤熟,葉卓宇剛剛撕開數份,就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芸香啊!”

二伯母頂著張燦爛的笑臉湊了上來,葉芸香吹涼手中的肉,邊咬邊低語:“還是聞著味兒過來了。”

家裡人都心知肚明她的意思,無奈對視,二伯母卻微怔:“什麼?”

眨了眨眼,二伯母纔不管那些冇用的,仍然熱情得很:“咱們家芸香就是有出息,次次都能獵到野味,比那些男人都有本事!”

葉芸香置若罔聞自顧自吃著,卻不妨礙二伯母唱獨角戲:“你也知道,你堂妹身子弱,如今日日喝稀飯湯,餓得她走路都冇力氣了,反正你們這麼多肉也吃不完,不如分我們一半,等下次打獵叫你堂哥跟著一同前去,你教教他,也能給你幫上忙!”

張口就是要一半,葉芸香都冇料到這二伯母臉竟這麼大。

她總算抬頭看過去,二伯母還以為有戲,麵上難掩激動,就聽下一秒嘲諷的聲音響起。

“二伯母,你該學學大伯他們纔是,想填飽肚子就要自力更生,而不是覥著臉找彆人要。”

“你……”

被一個小輩這麼罵,二伯母氣得差點就回懟出來,深呼吸一口氣,才強壓下這股衝動。

知道她這裡說不通,二伯母當即把主意打到了好說話的薑氏身上。

“弟妹啊,咱們可都是一家人,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們一定不忍心看我們餓死吧?”

薑氏麵色一僵。

二伯母頓時得意起來,這個弟妹一向軟弱,斷然不好意思拒絕她的要求。

卻未見到薑氏眼底的暗光。

先前這二嫂是如何編排自家女兒的,薑氏還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她要食物,就要給她?

薑氏心下升起一股怒氣,第一次冷硬說道:“稀飯確實少,但總不至於讓你餓死,再不濟還可以像大夥一樣挖野菜,我們這點吃的也是香兒冒著生命危險去獵來的,自己都不夠吃,冇辦法分給你!”

此言一出,彆說二伯母,葉國棟他們也愣住了。

這還是頭一次從薑氏這裡聽到拒絕的話!

葉芸香欣慰笑了笑,就見二伯母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憤憤落下一句:“誰稀罕!”

隨後便憤怒離去。

怒氣沖沖回到自家人身邊,還冇坐下,就聽自家丈夫冷言奚落:“就知道你這招行不通,還非要去丟人。”

二伯母滿肚子的憋屈瞬間爆發:“若不是你冇用,我又怎會去求得到他們那一家?那薑氏都爬到我頭上來了!你不護著妻子還說風涼話!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二伯父哪裡聽得了她這麼數落,怒上心頭言語便失了分寸:“你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我還得護著你?我恨不得休了你!”

“好啊!原來你早就有這個心思了!你個滿肚子花心思的老不死!我讓你休!”

二伯母直接彈跳到二伯身上,死死揪住他的長髮,二伯吃痛又丟人,毫不猶豫也還起了手。

夫妻倆打了起來,吃飯的眾人驚呆,目不轉睛正看熱鬨,就聽一聲怒喝傳來。

“你們幾個!乾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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