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擔心得不了手而已,她霸占了我哥的賠償金那麼多年,讓我跟著她吃了這麼多年苦,我會手軟?
“也是,這女人看著窮了吧唧的,咱捲走她的錢,她還拿得起錢付醫藥費,肯定揹著你昧了不少。”
我飄在她們身邊,聽見醫生宣佈我的死亡。
眼看著她們母女倆藉著我的屍骨大鬨了醫院,大鬨了飯店,訛了厚厚一筆賠償金。
我心寒憎惡至極。
十九歲的她竟然對我如此狠辣。
我這纔看明白,我養了十年的小姑娘原來一直對我充滿怨恨。
怎麼怎麼就變成這樣呢了?
我回想起我剛嫁給小玉她哥時,我才18。
農村結婚早,再加上我又是個不能生的。
我爹媽恨不能早早拿我換點彩禮錢,抵了這些年吃了他們的飯。
我和阿剛結婚時冇領證,因為我冇到年齡。隻在村裡裡擺了兩桌飯就算是結婚了。
我和阿剛結婚時,他什麼都冇有。
他家裡的房和地都被抵給親戚還父親的住院費的債了。
阿剛的母親也在生下小玉時跑了。
隻剩他和九歲的妹妹小玉相依為命。
好在阿剛是個上進的,在城裡租了個小房子,妹妹在城裡讀書,他在工地乾活。
他每天在工地上乾活,臟兮兮的。
但是他的妹妹倒是被他養得很好,白白淨淨的。
阿剛不僅對他妹妹好,對我也很好。
剛開始我時時怕他嫌棄我不能生。
他常寬慰我:“整天瞎想個啥?你要能生我我還不願意要你呢,我從小帶妹妹這個小崽子可帶怕了,老子可不想再經曆一遭。”
我很感動。
開始一心一意為著這個小家。
我把小玉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她,管她吃飯,管她睡覺,管她學習。
我們這小日子也算過得有聲有色。
可是好景不長,第二年,阿剛在工地出事了。
阿剛的賠償金剛拿到手冇多久,小玉也惹禍了。
她帶頭欺負同學,把一個同學推下了樓,摔癱瘓了。
同學家長報了警。
我為了取得和解,不給小玉的檔案留有汙點,我上門一遍遍求人道歉。
我也是第一次麵對這種事,儘管心裡害怕打鼓到了極點,
但仍舊硬著頭皮上門找受傷孩子的父母,我受儘了謾罵冷眼,甚至還捱了孩子媽媽好幾耳光。
後來還是房東張姐幫我尋來了一位老中醫。
紮了幾針,孩子從癱瘓到能動了,家長臉色才稍緩和。
之後我掏空了家裡的積蓄和阿剛的賠償金,還給受害人家屬打了十萬塊的欠條。
總算取得和解,平息了這場禍事。
那時我心疼小玉剛失去了哥哥,不忍多苛責她,也冇將家裡的困難重負透露半點。
小玉哥哥走了,生活一下拮據起來。
為了不讓小玉落差感太大,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
一人打三份工,供小玉上學,還家裡的債,給小玉攢將來讀大學的錢。
儘自己的全力給小玉我所能給的最好的。
這期間,也有不少人來找我說媒相親,勸我改嫁。
我看了看小玉,她還是個孩子,我不忍丟下她,更怕她受委屈對不起他哥,全都回絕了。
辛辛苦苦十餘年,債還完了,小玉也要上大學了。
我以為好日子要來了,等來的確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車禍和謀殺。
我回想我這28年來的人生。
前18年做個乖巧懂事的女兒,為父母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