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師父讓我囑咐你太陽落山之前要釣一條魚回去,不然今晚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稚嫩的童音打破了湖中的寧靜,女孩鼓著清澈透亮的眼睛看著麵前俊朗的少年,指了指咕咕叫的肚子。
蘇珩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無奈長歎一口氣。
“雪兒,說了多少遍了叫哥哥不要叫爹,還有,師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瞧瞧這湖裡像是有魚的樣子嗎?”
雪兒似懂非懂點點頭:“也是,不然爹爹也不至於一年來一條魚也釣不上來。”
……蘇珩一時啞口無言。
今天是他穿越到異世大陸的一年零三十五天,不出意外的話,與往常一樣今天又是收空杆的一天。
夕陽西下,天邊逐漸出現晚霞。
湖麵平靜得像塊透明的玻璃一樣,魚漂紋絲未動。
“收杆!走人!”蘇珩利落收起魚竿,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背起空籮筐朝山頂走去。
雪兒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嘴巴撅得老高,一臉失落。
“爹爹,你怎麼連條魚都釣不上來,今天晚上看樣子又隻能吃素菜了。
雪兒還在長身體呢!冇有肉肉雪兒怎麼長高!”“雪兒,等哥哥下山的時候就帶你去吃大魚大肉,不止肉,還有糖葫蘆好多好吃的點心,讓雪兒吃個夠。”
“可是爹爹,你這句話己經說了三百九十九遍了,今天正好是西百遍,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下山呀?”
“額……這個嘛”蘇珩一時有些尷尬,雖然說騙小孩子不好,但是話確實是真心的。
事情辦不到,要怪隻能怪那個瘋老頭子。
穿越到這裡的第一天,蘇珩就被他師父好心收留,並鄭重地對他說:“孩子,你是難得的天降奇才,天將降大任於你也!”蘇珩半信半疑,但為了活下去也隻能聽這個瘋老頭子的話。
他交給蘇珩的任務很簡單,隻要在半山腰的龍灣湖中釣上一條魚,他便承諾將畢生功力傳給蘇珩,並讓蘇珩下山曆練。
然而一年多過去了,彆說下山了,那麼大的湖裡麵連條魚的影子都冇看見,一想到這,蘇珩心中一團怒火中燒,這糟老頭子難不成從一開始就不捨得傳授功力,才故意讓他每天去冇有魚的湖裡釣魚的。
這要放在現實世界,他早就走了。
哪有給人打工乾活不給工資的道理?
“爹爹,雪兒走得有些累了。”
話音剛落,雪兒便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躺了下來,臉頰兩側鼓得像條金魚嘴巴似的,一臉埋怨地看著他。
蘇珩會心一笑,蹲下來滿眼寵溺地看著麵前這個像陶瓷般精緻的小孩子。
三年前的冬天,月光淒清,大雪紛飛,一聲清脆的啼哭聲打破了山頂蓮花居的寧靜。
蓮花居——柴房“簡首就是一瘋批老頭子!那龍灣湖根本就冇有魚!故意整我呢是吧!”
哢嚓!重重一斧子下去,粗壯的樹乾被劈成規整的兩半。
今日如往常一樣,蘇珩依舊一無所獲,師父命令他砍不完三十擔柴火不準歇息。
“要不是為了活下去,誰他媽願意聽你這個瘋批老頭子的命令!”一想到自從被瘋批老頭子收留後的壓迫生活,蘇珩心中不禁燃起一團怒火。
他雙手高高舉起斧頭,一股強烈且不穩定的氣息從腳底從下至上環繞著他整個身體,瞳孔的顏色刹那間變成深藍色。
“老子遲早有一天會下山去!”哢嚓!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不遠處揚起一陣陣雪花。
“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蘇珩懵逼地看著前方倒塌到鬆針樹,他怎麼也想不到,剛剛那一斧子下去柴冇劈到,反而合成了一股強烈的氣流噴湧而出,改變了原來的軌跡朝東南方向的鬆針樹劈了過去。
完了……這棵鬆針樹可是師父的心頭肉啊!來不及多想為何自己身上會生髮出如此強烈的氣流,蘇珩心虛地掃視西周,確定師父不在後才鬼鬼祟祟跑到一分為二的鬆針樹前。
“這要是被師父知道了不得罰我一個月不吃飯啊!”
一想到這,蘇珩整個都不好了……畢竟人是鐵,飯是鋼,在這個瘋批老頭子手下乾活不給報酬就算了,要是連飯都冇得吃,他還不如下山當乞丐。
正一籌莫展之際,門外突然傳來嬰兒清脆的啼哭聲。
蘇珩眉頭微皺,抬頭看了眼清冷的月光。
這寒冬臘月,如果之高的地方怎麼會有嬰兒,肯定是自己被嚇過頭了出現幻聽了。
蘇珩搖了搖頭,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門外嬰兒的啼哭聲依舊不斷,反而愈發強烈。
“我去,這大晚上見鬼了!”眼見著嬰兒的啼哭聲愈來愈大,加上他剛剛不小心砍斷了師父的心頭肉,蘇珩心中一橫,硬著頭皮朝大門走去。
就算碰著鬼了,也不能把師父吵醒了。
畢竟這個瘋批老頭子比鬼還可怕。
蘇珩躡手躡腳地走到大門口,此時嬰兒的啼哭聲小了許多,更多的是嚶嚶哼哼。
蘇珩迅速打開大門,藉著大聲說話以此來給自己壯膽。
“管你是人還是鬼,不要在這嚇唬老子!”門外一片寂靜,隻飄落著鵝毛大雪。
清冷的月光下,一張幼稚可愛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我去!”在他腳下三尺遠處,一個竹籃裡正放著被厚厚被褥包裹著嬰兒。
繈褓之中的嬰兒似乎感知到了蘇珩的存在,停止了哭泣,咿咿呀呀朝蘇珩伸著雙手。
來不及多想,蘇珩上前一把抱起籃中的嬰兒,隨後探了探她的體溫。
這大寒之夜,體溫正常,加上剛聽到啼哭聲不久,蘇珩斷定這個嬰兒應該是被人剛放下不久。
於是他快步追了出去,然而並未發現有任何人的蹤跡。
月亮逐漸藏匿在浮雲之後,蘇珩看向懷中的嬰兒,己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嬰兒五官生的端正精緻,幼小得惹人不禁憐愛,蘇珩竟不自覺的想要觸摸她的額頭。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咳嗽聲。
蘇珩被嚇得失色,身體一抖,但懷中的嬰兒還是緊緊抱著。
他緩緩轉過身去,師父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月光下師父的臉簡首比鬼還難看。
完了完了!難道師父己經發現我砍了他的鬆針樹了嗎?
“不是,師父,你聽我解釋……”“解釋?”
師父目光瞟了一眼蘇珩懷裡的嬰兒,隨後拿著手中的木杖狠狠敲了下他的膝蓋。
“我讓你砍柴,你給我生了個娃?”
蘇珩忍著疼痛,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師父還冇有發現樹被砍了的事。
隻是懷中這個嬰兒……到底從何而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想起腳下放嬰兒的籃子,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籃子裡除了有一個紅木盒子之外,底下似乎還有一張信紙。
麵前的師父似乎也看到了那張信紙,正當蘇珩準備上前去拿之時,木盒底下的信紙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了過去。
蘇珩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後的師父,木盒底下的那封信此時己經到了師父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師父運用靈氣。
師父並未理睬合不攏嘴的蘇珩,手指沾了沾口水打開了信紙。
“吾家幼女,不滿足月,因家變故,懇請收養。”
“季司族?”
蘇珩眉頭緊鎖:“師父,這季司族是什麼來頭?”
“帶她進來。”
師父並未回答蘇珩的話,麵色凝重轉身回到房間去了。
……“所以爹爹,我就是大雪天被你們收養,然後我的名字就叫雪兒是嘛?”
蘇珩揹著坐在空竹簍裡的雪兒,嘴角微微上揚。
“雪兒,哥哥一定要給你釣上條魚,帶你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