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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6

老實說,在劉氏提出可能要陪客一夜的時候,薑晨晨並不是十分抗拒。

生意場上,瞬息萬變,彆說是陪客一夜了,上一世更加過分的條件薑晨晨都忍住了,隻要心裡一派清明,不要越過底線,什麼事情,都能夠應允。

劉氏說會在外麵安排人,房內也會有相應的措施,一旦客人想做逾越的事情,暗中觀察的人便會出來製止這樣的事情。

陌生人,萍水相逢,聊聊天,彈彈曲子,一個晚上便過去了。

隻是現在賞花會的場景,讓薑晨晨有些不好的預感。

“哦?這樣啊,敢情好啊!”

劉氏的話音剛落,顧老爺便是爽朗地笑起來:“薑姑娘覺得如何?”

“一切聽劉媽媽的安排。”薑晨晨調出係統,隱藏任務就快要完成了,咬咬牙,都到這份上了,“今兒大夥兒高興便是了。”

心中默唸,忍住忍住,忍過了海闊天空……

“那就五萬白銀吧,不知晨晨姑娘可願意?”本以為注意力並不在台上的顧暮璟突然出言道,動作極快地飛身上台,一瞬間的功夫,便落在了她身旁。

還來不及讚歎這功夫好俊俏,眾人先是一陣沉默,隨後便又笑了起來。

“這顧二爺要人,我們便不與顧二爺搶人了。”

“對啊對啊,晨掌櫃今晚還是要歸到顧二爺那兒咯。”

顧暮璟的嘴角朝上慢慢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沉沉的黑眸微眯著,不動聲色的摟著薑晨晨的纖腰。

“阿晨姑娘,不給爺一個麵子嗎?”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薑晨晨突然感覺身子一輕,失去了重心,手下意識的攬上了顧暮璟的脖子。

顧暮璟竟然當著眾多賓客將她打橫抱起。

“你……”薑晨晨麵色複雜,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手勁的力度加大,顧暮璟將她抱緊,往台下而去,輕輕放下,坐定。

“大夥兒,還有彆的要出價嗎?五萬不成,那就十萬好了。”顧暮璟的語氣無波無瀾,卻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意思,緊接著柔聲對薑晨晨道,“阿晨姑娘,我還挺想瞭解你的。”

掩蓋在麵紗之下的嘴角抽了抽,又不得表現出來。薑晨晨隻好乾笑道:“顧二爺說笑了。我隻不過是醉紅樓的掌櫃,並冇有什麼可以瞭解的。”

她的直覺果真冇錯,劉氏提出陪客的這一個方案,確實是用來坑她的而已。

顧暮璟不再回答她,而是雙手端起酒杯,臉上蓄著一抹淺笑,對眾人道:“暮璟便自罰一杯了,今日賞花宴,大家都不要客氣,儘情暢快的賞花賞月!”

眾人皆癡,這顧二爺笑起來,倒真是絕代風華,不由得開始羨慕起了顧暮璟懷中的女子,明明生得好命得到二爺的垂青,卻還是一副勉勉強強的模樣。

談笑間,聲樂繼續響起,奇花異卉不斷的呈現上來。

薑晨晨坐在顧暮璟身旁,感覺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渾身僵硬。顧暮璟的手時不時就攬上她的腰部,若是她想拒絕,那力度便會加大,容不得他拒絕。

顧老爺偶爾會側頭看一看他們兩個,眸光深沉,時不時點了點頭。

不斷有賓客過來敬顧暮璟的酒,客套話完了便談起了生意,讓薑晨晨覺得驚訝的是,這申城的商業鏈幾乎都被顧家壟斷了,外商想要進來分一個香餑餑,先要經過顧家的同意纔是。

顧暮璟三言兩語便迴應了外商的請求,恰到好處的拒絕,語氣溫和,笑容得體,讓人找不到突破點。薑晨晨垂眸,目光落在半摟著自己腰肢的手掌上,眼底閃過不為人知的複雜情緒。

顧暮璟其實是顧家之中最為識時務的,大家都說,顧二爺應該最有可能繼承顧家事業的人了,外表溫仁厚益,內心心思深沉,倒有幾分薄情寡義的意味,做人能做到他這一種地步,也算是一種本事。

如今顧家當家,顧暮璟的父親顧嘯身子骨還算硬朗,並冇有定下來繼承人,但是繼承人是誰,大概都心知肚明瞭。凡是顧暮璟接手了的生意,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漲幅。

夜正酣。

雲影湖畔升起迷霧,賞花會到了儘頭。

倒是說好了要來搞事的青玉坊,在賞花會結束了都冇有見到人,不知是不是被薑晨晨的表演給嚇跑了。

薑晨晨與顧暮璟坐了同一輛車啟程回城,二人相對而坐,一陣無言。

她隔著珠簾,眸光不經意間落在顧暮璟身上,黯淡的月光照入車內,依稀看見顧暮璟側著身子,黑眸閉起,似乎在假寐,薄唇緊緊的抿著。

風吹簾動,正出神,顧暮璟睜眼,對上她有些恍神的眸子。

“阿晨姑娘,這一日的舞,委實不錯。字,寫得也很好。”顧暮璟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優美的笑容,卻未及眼底,黑眸沉沉,看不清神色,卻讓薑晨晨的心裡莫名的顫動起來,脊背發涼。

“二爺謬讚了,小時候學過一些。”

顧暮璟突然撩開珠簾,薑晨晨防備地向後縮了縮。

“彆動。”顧暮璟將她的衣服向上拉了拉,遮住了有些外泄的春光,另外還不忘將車上的薄錦被遞給她,道,“小時候?似乎聽你說過,無家可歸,是個小乞丐對吧,不過一月,怎麼就到了醉紅樓,還成了掌櫃,該不會是胡謅騙人的吧。”

這番話,她一怔,還是這一世剛見麵的時候說的。

“自然不是,我剛到申城不久,也是運氣好,在醉紅樓謀得一個差事。”薑晨晨接過薄被,覆住自己的身子,低低道。

“那你的小時候呢?”顧暮璟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她的小時候,似乎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了。算算年間,她在這架空朝代也有十年的光景,再回憶現代的事情,已經有些模糊了。

她的父母,忙於做生意,從小陪伴她的,隻有數不清的玩具和許多仆人。她的父母對她的要求並不高,也功課過得去,成績過得去就可以了。唯一的要求便是字要寫得好,從小就安排人教她練字,久而久之,薑晨晨也便隻有這麼一手字是能夠拿出來看看的了。

薑晨晨緩緩笑開:“小時候,很幸福,似乎擁有了全世界。”

儘管父母很忙,忙的時候可能一年到頭來,隻有春節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麵。但是,隻要見麵了,父母都會無條件的寵愛她,無條件的包容她。

也就養成了她有些驕縱,不知錢財何來的性子。

也許就是這樣,上天纔會在她穿越之後給她安排一個超級賺錢係統,希望她能從這一個係統中,學到一些什麼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會錯了意,顧暮璟不再言語。

漸漸的,馬車晃盪,薑晨晨被晃得有些頭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一次醒來,便已經到了醉紅樓,剛睜眼便看見坐在床邊的顧暮璟,拿著一本賬本樣式的書在看著。看見她醒來了,放下書,淡淡道:“你倒是睡得熟。”

“……”

“二爺想聽什麼曲子?”猛然想起這一晚是顧暮璟用了五萬白銀買下的,薑晨晨輕捂雙唇,坐起身,走到茶幾前,倒茶,遞給顧暮璟,坐定。

“你會唱什麼?”顧暮璟的心情似乎很好,接過茶水,一飲而儘。

“嗯……”薑晨晨蹙眉,“差點忘了……我五音不全……”

輕輕的歎了一聲氣,差點就忘了半月前花音讓她開口唱歌,她那一聲吼嚇得花音差點將琴丟下。正欲說些什麼,顧暮璟淡淡的開口:“我倒是在想你剛剛車上所說的小時候很幸福,那是什麼樣的生活?”

燭光如同一豆光影般搖曳。

“大抵就是有你愛的人,也有你愛的人。滿心歡喜,有人傾訴。小孩子嘛,世界總是很簡單,現在想想,也許是小時候的願都能以償,就很滿足罷了。”

但就是這種滿足,讓她覺得溫暖。因此不顧一切想要回去,感受這樣的溫暖。

多少時年了,再一次回憶過去的事情,想起壓在心頭的記憶,隻覺得這其中經年的時光都成了一抹菸灰,曾經的一切紛至遝來,那些以為模糊了的記憶儘數清晰,恍惚如同昨日。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隱隱聽到樓裡有姑娘抱著琵琶在唱歌,歌詞聽不大清,聲音咿咿呀呀倒是十分婉轉動聽。

顧暮璟朝著薑晨晨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旁邊。

她照做,隻是儘量的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有酒嗎?”良久,顧暮璟又道。

薑晨晨搖了搖頭,指了茶幾,說:“隻有茶,解酒的。”

腦子裡突然想到一月前沉浸在酒之中失了神誌的大叔,便皺皺眉,忍不住道:“酒這東西,明明一點都不好喝,為何還是要喝呢?”

苦澀的味道,嗆鼻的氣息,以及被酒精迷醉的神誌,實在是想不出這酒有什麼好的地方。

“噗。”

顧暮璟被她的這麼一問逗笑了,踱步至茶幾處,幫自己倒了一杯茶,朝著薑晨晨舉杯道:“砒霜蜜糖,各有所愛。恰恰你討厭的,是我喜歡的。”

將茶一飲而儘,隨後又道:“爺倒是對小時候冇有什麼記憶了。倒是覺得,看清現實纔是最主要的。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無論悲歡離合,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說不稀罕顧家的物件麼,那我告訴你,冇有顧家,便冇有現在的申城。”

燈柱映照下,顧暮璟的眼底掠過一抹暗諷,啟唇淡淡道。

“那倒是恭喜爺了。”薑晨晨忽略他的諷刺,將手腕上的玉鐲子褪下,“正好,這鐲子,可以物歸原主了。”

顧暮璟盯了她一會兒,而後笑了笑:“都說了,顧家送出的東西是不會有收回去的。既然現在在你手上了,便是你的東西了。”

“二爺還是收回去吧。”薑晨晨將手鐲推了回去。

“我說了,顧家的東西,送出去了,便冇有收回去的道理,若是這麼不好意思,那就拿些彆的來交換便是了。”

說話間,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薑晨晨抱起來,倏然用力,便將她丟到了床上,毫無憐香惜玉之意,視線落在了她精巧的鎖骨上,微微蹙眉。

高大的身子壓了下來,無數的親吻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脖子上。

“你放手!”薑晨晨拚命掙紮,用儘全力去推開欺在身上的顧暮璟,那人卻紋絲不動,一時怒了,咬牙道,“強迫女人,你好意思嗎?”

紅燭微晃,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了,投在窗邊,衣服之間細細碎碎的摩擦聲,顯得格外的曖昧。

“有意思嗎?”

忽然,薑晨晨便平靜下來,放棄了掙紮,冷笑道。

“顧二爺,你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麼,並不需要用這樣的法子逼我說,我雖說是在醉紅樓裡做活兒的,但是也聲明瞭,這一晚,不賣身。還請二爺起身!”

黑眸微微眯起,顧暮璟微微一笑,笑容亦是極冷:“你可值十萬白銀啊,花魁的價格,都冇有那麼高。”

“隨意你怎麼說。”薑晨晨不動聲色地將一尖銳的物體對準顧暮璟的脖頸,若是他再動,保不好這一抹尖銳便會直接刺入。

剛剛糾纏之中,薑晨晨想起來劉氏說過若是那人硬來,而他們又冇有趕到的話,就讓她自保,枕頭下有一支銀簪,她往枕頭下摸了一下,果真摸到了簪子。

二人對峙,薑晨晨咬唇,竭力不讓自己的氣勢輸下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顧暮璟依舊俯在她身上,但是並冇有下一輪動作。她的指尖沁出汗水,簪子有些抓不動了,指尖顫抖,被顧暮璟盯得發毛。

“無礙,來日方長。”盯著薑晨晨看了許久,顧暮璟緩緩從她身上起身,臉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神色緩下。

誰和你來日方長。

薑晨晨不動聲色的將自己挪到距離他稍遠的位置,警戒地看著他。

“清雅失蹤一事,未曾料到大哥的反應會這麼大,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顧暮璟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慢條斯理道,“這段時日,醉紅樓很難受吧。”

薑晨晨瞳仁一縮,這話的意思,是指他承認了清雅失蹤一事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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