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潮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麼。

他轉身下樓，心裡又一股說不清的失落。

重新回到供桌之前，他焚香燒燭。

看著黑白的人像，霍潮啟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下去。

他的聲音淡漠而平靜，又好像帶著一種悔恨。

“你那最後一眼，到底是什麼意思？”

霍潮啟的麻木的表情逐漸開裂，變成悲慟。

麵對這黑白照片上的人，他的心好像被緊緊的攫住。

剛剛被短暫封印的情緒，再次翻湧而出，從胸腔一路奔騰直至咽喉。

霍潮啟不自抑的流出眼淚，心尖傳來密密麻麻的痛。

“小橙，我已經知道自己曾經的過錯，希望你能原諒。”

他看著燃燒的蠟燭，燭火搖曳，他的眼神也跟著燭火搖曳。

隨即他緊閉雙眼，撚動手裡的佛珠，為她唸佛誦經。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時之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叮咚——”

一邊的手機振動不停，霍潮啟睜眼隻見天色漸亮。

他關掉手機裡的鬧鐘，起身洗漱。

今日，是為周皎月送彆的日子。

他清洗自己的身體，換上了乾淨的衣物。

隻是看著浴室裡的自己，霍潮啟一時有些恍惚。

這還是曾經的那個自己嗎？

瘦削的臉頰，凹陷的眼窩，一切都凸顯著他的萎靡不振。

似乎和這個房子一樣，毫無生機。

一切收拾完畢，他又去了周皎月的房間，收拾了一些她的遺物。

在海裡打撈不到她的屍體，但四四方方的棺材裡總要放些什麼東西才行。

人，皆是講究一個入土為安。

希望放些她的東西，她也能在天上安心。

收拾好所有，霍潮啟驅車趕往了西郊墓園。

昨夜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混著嗚咽的風，似乎是在為周皎月送行。

霍潮啟一席黑色的大衣，莊嚴肅穆的站在墓前。

他身邊還站著烏壓壓的一群人，有周皎月的父母，還有他的同事。

所有人都紅著眼睛，忍不住落淚。

其中，虞母的情緒最為激動，她幾乎是失聲痛哭。

不過半月的時間，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小橙你這麼年輕，怎麼就把媽給拋下了！”

霍潮啟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裡空了一大塊。

明明活蹦亂跳的人，怎麼能說冇就冇，連個屍體都找到。

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可張了張嘴他什麼都說不出。

他抬手將一杯酒倒在地上，說了句：“對不起……”

這輩子，終究是他虧欠了她。

言承也走上前去，將手裡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他知道，周皎月最喜歡百合花了。

自己搭檔多年的夥伴，就這樣冇了？

這讓他總有一種不真實感，覺得她還在，還活著。

他看到旁邊的虞母悲痛欲絕，走上前去安慰。

“伯母，向前看，小橙活著的話，肯定也不想要您這麼難過。”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勸慰她節哀順變。

霍潮啟也走上前去：“媽，您彆——”

不等他話說完，虞母上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