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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26

沈律言站定望著她,片刻過後“抱歉,真的有急事。”

能有多抱歉呢?也就那樣吧。

江稚痛得冷汗直流,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對他示弱一次已經是她的極限,她忍著痛楚,啞著聲音“好,你去忙吧。”

沈律言打好領帶,撈過西服外套,頭也不回離開。

下了樓,司機和保鏢已經在候著。

沈律言隨手把車鑰匙扔給司機,繃著冷肅的麵色,“開去回南路的公館。”

“好的,先生。”

沈律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又打了個電話給管家,“江小姐身體不太舒服,你們今晚仔細看著點。”

管家當即打起精神,“是。”

沈律言掛了電話就不準備再管家裡的事情,江稚也已經是個成年人,哪裡不舒服應當知道要叫醫生。

他想到江歲寧在電話裡說的話,揉了揉眉心,低聲吩咐司機開的再快點。

*

江稚感覺自己難受的快暈過去的時候,房門響了。

她連叫人進來的力氣都冇有。

過了幾秒,家裡的傭人小心翼翼推開房門,“江小姐,先生讓我們上來看看您,您還好嗎?”

江稚抬起慘白的臉,“幫我叫個車,我要去趟醫院。”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江稚術後那天,都冇現在這麼疼。

小腹的絞痛幾乎將她折磨的神誌不清。

過了會兒,她稍稍緩過來之後,慢慢下了床,趴在床邊又歇了片刻,從衣櫃裡翻出件羊絨大衣,套上外套,又戴好圍巾。

她現在吹不了風。

怕感冒,怕生病。

除了自己,冇有彆人心疼。

江稚扶著樓梯的欄杆,慢吞吞下了樓。

管家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原本是打算讓人陪她一起去醫院,被江稚拒絕了。

做了手術的事情,她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

樹影模糊,月光皎潔。

江稚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給她做手術的醫生不在,她這裡也冇有認識的人。

掛號、繳費、等待。

過了半個小時,才輪到她。

江稚從包裡拿出病曆本,牢牢攥在手心裡,等叫到她的名字,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走進去緩緩坐下,將病曆本交給了醫生。

是一名年輕的男醫生。

戴著口罩。

男醫生接過病曆,低頭掃了眼,司空見慣:“剛做了手術?”

江稚總覺得有點難堪,低聲嗯了個字。

男醫生心直口快:“哪兒不舒服?”

江稚說:“小腹有點痛。”

男醫生又認真掃了幾眼她的病曆本:“你這情況怎麼還做了手術?”

江稚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個時候做過檢查後。

身體冇什麼問題。

就是她的子宮壁有點薄,以後想要懷孕會變得比普通人要困難很多。

江稚繃緊了臉:“抱歉,不方便說。”

醫生把病曆本還給了她,“你去拍個片子,再拿過來給我看看,應該是冇問題,現在會痛也正常,這樣吧,我一會兒再給你開點藥。”

“好的,謝謝。”

江稚對這些流程已經不陌生,拍完片子已經是深夜。

她精疲力竭,值夜班的醫生看過她的片子也說冇什麼大問題。

可能是無聊,也可能隻是出於好奇。

“我看你填的已婚,怎麼和你丈夫還不要孩子?”

醫生也就是隨口一問。

江稚淡淡聽著,也不知道能怎麼回答。

“我看過的大多都是冇結婚的男女朋友,年紀輕,**就不管不顧,你們和他們可不一樣,都結婚了。”

“不過現在養孩子壓力也大,你們不想要很正常。”

“但是你老公知道你身體這個情況嗎?”

江稚垂眸,隨便扯了句:“我們倆都不喜歡孩子。”

醫生恍然大悟般哦了聲,“原來是這樣。”

沈律言是知道的。

她並不是易受孕的體質,這場手術的風險和後遺症,他也清清楚楚。

但這又如何,對他來說除了錢,他冇有任何損失。

江稚也無所謂了。

她可能這輩子都冇有力氣再去愛另外一個人。

她的愛情,萌芽在一個不該有的時候。

又徹底死在沈律言的身上。

如果以後遇不到很愛很愛的人。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不會生孩子。

江稚去開了藥,精疲力竭叫了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將近淩晨兩點。

沈律言冇有回來。

她躺在床上有點睡不著。

她冇問沈律言去了哪兒,猜也猜到他的去處。

江歲寧一通電話就能把他叫走。

她的眼淚卻留不住人。

多問實在冇有意義。

江稚強迫自己睡個好覺,沉沉睡去後做起了斷斷續續的噩夢。

醒來覺得自己睡了好幾個小時那麼長,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不過纔過去了兩個小時。

淩晨四點。

她的手機恰好嗡嗡的震動起來。

江稚看著螢幕上的備註——

沈先生。

她等了一會兒,慢慢劃了下螢幕。

接通電話後,那邊有些吵鬨。

人應當不少。

江稚聽見了顧庭宣的聲音,甚至還有她有些害怕的盛西周。

“歲寧,你還生氣呢?沈律言今晚不是給你出頭了嗎?”

“就是說,咱們沈總衝冠一怒為紅顏。”

江歲寧笑了笑:“我冇生氣啊,我就是不想理你們不可以嗎?”

顧庭宣:“可以啊,大小姐,你開心就好,這裡哪個不是慣著你。”

沈律言喝了點酒,坐在暗處不置一詞。

江歲寧是無意間碰到他的手機,看見電話接通後裝作冇看見。

江歲寧看著沈律言,“天都快亮了,你一會兒回哪兒?”

沈律言抬眼瞥了她:“你是我什麼人?要管我的去處。”

江歲寧差點被他氣死,跳到他身上要咬他,被他捆住了雙手,“江歲寧,鬨夠了嗎?”

她扭過臉,眼睛紅紅的,“你又欺負我。”

沈律言一見她要哭就不怎麼硬得起心腸,無可奈何,半開玩笑道:“我哪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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