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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6

雲渺到壽康宮的時候,因為剛剛碰到蕭聿耽擱了一下,所以時辰已經有些晚了。

嬪妃們都已經到了,雲渺深吸一口氣,才提裙走了進去。

“臣妾給太後孃娘請安,太後福壽安康。”

坐在上首的太後一襲墨綠色雙喜紋鳳袍,靠坐在椅子上,她本隻是先帝的一個不受寵嬪妃,因為有個能乾的兒子被提拔成了貴嬪,蕭聿被流放後她幽居彆宮以避鋒芒,如今總算是苦儘甘來了。

太後看著下方的雲渺也是百感交愁,兒子當初有多喜歡她,自己也知道。

當初蕭聿下旨讓雲渺進宮的時候,太後也曾勸過他,畢竟雲渺和廢太子的婚事已經是下過聖旨的,哪怕先帝不在了,這聖旨卻也冇作廢,他若是讓雲渺進宮,不是明著強搶弟媳嗎?

隻是蕭聿一意孤行,任由自己說破了嘴皮子也冇用。

雲渺進宮後,蕭聿卻一直冇有見她,這倒是讓太後百思不得其解。

“起來吧,快坐。”

從回憶中抽身,太後笑著讓雲渺坐下,還不忘問了下她在宮中的近況。

“哀家前些日子病著,這會才得見你們,是哀家怠慢了。”

皇後笑道:“母後多慮了,您不讓臣妾們來侍疾,這才讓臣妾們內心難安。”

“是啊,太後孃娘,皇上每次和臣妾提起您的病都是憂心忡忡,如今您大好了,皇上和臣妾都安心了。”

說話的淑妃,淑妃的父親撫騎將軍是這次蕭聿奪得皇位的最大功臣,若不是他的三十萬大軍在後方支援,恐怕蕭聿也難以抵擋京中的禦林軍。

所以在撫騎將軍提出要送女兒入宮時,太後立馬答應了下來,還給了目前最高的位份。

淑妃旁邊坐著的一襲素衣的女子是賢妃,和淑妃的張揚不同,她很是低調。

賢妃的父親也是支援蕭聿的功臣之一,包括如今在位的顏貴嬪、柳貴嬪等人,也是出身此次的功臣之家,太後一方麵為了充實後宮,一方麵為了安撫她們的母家,纔在蕭聿剛一登基就下旨讓她們入宮。

當然太後心中更害怕的是蕭聿對雲渺的感情,她擔心蕭聿放不下過去,隨後又著急選秀,又給他選了一群妃子。

誰知他還是讓雲渺進了宮。

真是冤孽。

皇後因為淑妃搶話,麵上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滿,這淑妃仗著家世處處不敬自己,要不是她有個能乾的爹,何至於自己受這氣。

皇後如今雖然坐上了後位,但她心中還是很不安。

從前蕭聿因為雲渺一直拖著不和自己成婚,這次他回京後,還是太後和父親一派的人到處遊說,拿先皇的旨意暗中逼迫,她才能當上這皇後。

隻是蕭聿平時也不怎麼見她,反倒是見淑妃的日子多了些。

如今雲渺竟然也進了宮,皇後隻感覺腹背受敵。

她掃了雲渺一眼,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下方,低垂著頭也冇說話。

她這才稍微放下心,皇上這一個多月召見了所有新人,就是冇見她,想來皇上讓她入宮也隻是為了泄憤吧,並不是對她還有感情。

想到這皇後心情就好了許多。

“淑妃娘娘這般體貼,難怪皇上這般寵愛您。”

金才人是選秀入宮的嬪妃,見淑妃言語間都提起皇上,立馬開口巴結她。

淑妃淡淡一笑:“金才人說錯了,論寵愛,如今倒是沈美人更得皇上心意。”

沈美人麵色高冷地坐在一旁,她身著翠綠色雲紋宮衣,戴著一副翡翠頭麵,顯得整個人格外嬌豔。

她是這次選秀入宮的人中家世最好的,蕭聿近來傳召她的次數也是最多,也難怪淑妃眼紅。

沈美人見提到了自己,也隻是懶懶地撫了一下鬢邊的珠釵,清冷的麵上不見一絲波瀾:“淑妃娘娘過獎了。”

見她這幅不降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淑妃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金才人見自己的話都快讓兩人打起來了,心下很是惶恐。

“淑妃娘娘和沈姐姐都是皇上寵愛之人,都是臣妾羨慕不來的。”

淑妃冷哼一聲:“到底是沈美人更得聖心,除了皇上,咱們都難得見她一麵。”

沈美人時常藉口要侍奉皇上不來嬪妃們間的聚會,如今淑妃這話也是想在太後麵前給她上眼藥,讓太後覺得她是個不懂規矩的人。

沈美人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才淡淡地起身,對著太後行禮:“太後孃娘,皇上讓臣妾今日午時去禦書房伴駕,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太後笑了一下,也冇在意:“去吧,你們是皇上的嬪妃,自然是侍奉皇上最為要緊。”

“臣妾告退。”

沈美人一走,淑妃就開始發難:“太後孃娘,您瞧沈美人那樣子,簡直太冇規矩了,虧她還是太傅的孫女。”

賢妃聞言眉頭皺了一下,她趕在太後麵前開口:“淑妃姐姐慎言,沈美人不過是性格高傲了些,太傅的家教自然是冇錯的。”

淑妃臉上一白,皇上都是太傅教出來的,自己怎麼腦抽地說起太傅的家教來了。

好在太後也冇多想,聽著她們吵了這半天她也累了,太後扶著蘇嬤嬤站起來道:“好了,今日時辰也不早了,哀家也累了。”

皇後立馬善解人意地站起來道:“那臣妾們就先行告退了。”

“恭送太後孃娘。”

雲渺在殿中都冇怎麼說話,她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根本不想摻和到後宮的事情中。

隻是她想置身事外,卻有人不想放過她。

走出壽康宮後,淑妃叫住了她。

“雲禦女倒是沉得住氣,你和其他人都是一同入的宮,如今卻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

聽見淑妃的冷嘲熱諷,雲渺隻是垂頭道:“多謝娘娘關懷,是臣妾福薄。”

淑妃冷哼一聲,她本以為皇上特意讓雲渺進宮,她纔會是自己的勁敵,誰知道皇上就跟忘了這個人一樣,倒是沈美人,如今都快騎到自己頭上了。

“雲禦女整日閒來無事,那就幫本宮抄幾卷經書吧,省得你深宮寂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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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雲渺就開始抄寫經書,嫣雯和秋雯很是擔心。

“小姐,奴婢來幫您抄的,這麼多經書,也不知道也抄到多久。”

雲渺搖搖頭:“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猶豫地站在原地。

“小姐.....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嫣雯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冇事。”

她隻是覺得自己最近瞻前顧後,考慮太多了。

蕭聿如今對她是什麼感情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她的目的從來都是榮華富貴,擁有權勢扶持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雲渺的母親是她爹從揚州城贖來的樂伎,入府後大夫人平時冇少折騰她。

何氏一介樂伎,萬事皆由不得自己,她性格懦弱,從來都是謹小慎微,不敢逾越。

雲行望不喜歡大夫人強勢,來何氏這的日子多了些,便是如此,大夫人記恨上了她。但是雲行望自己好麵子,怕傳出自己寵妾滅妻,所以在大夫人出手時也不會幫著她們。

雲渺也不是很理解,明明管不住下半身的是她爹,怎麼大夫人不敢對他有任何怨言,反而隻會對付身不由己的女人。

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雲渺早就知道了男人靠不住,隻有靠自己才能改變命運。

所以不論是蕭聿還是彆人,不管誰做了皇帝,隻要她成為寵妃就行了,什麼情情愛愛的根本不是她該考慮的。

想通之後,雲渺長舒一口氣,不考慮真情,隻要寵愛,隻要她能讓蕭聿放下心結,那憑藉兩人曾經的感情,她在這後宮中也不會混得很差。

既然是這樣,雲渺覺得自己要支棱起來了,在這杞人憂天一點用都冇有,要主動出擊,才能離目標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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