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腳指頭緊緊的摳著拖鞋，身上都是冷汗。
雖然天天嚷嚷著紅夜，但真要麵臨紅夜時，卻又不由得感到害怕。
這種害怕不是生理上的，是對未知和神秘的一種天然敬畏。
“怎麼，怕了？”
老江看出林軒的不自然，笑著打趣。
林軒嚥了咽口水，連忙搖著頭。
“不怕。”
“嘿嘿”老江指著右手邊的值班室，挑眉笑道：“不怕，就去看看。
今天值班的醫師叫薛安平，你應該認識的。”
“好，我去看看。”
林軒壯著膽子挪動到值班室前。
值班室的房門留有一扇玻璃開窗，可以看見裡麵的情況。
蒼白的燈光透過開窗照出來，林軒慢慢探上去，朝裡麵張望著。
房間裡很安靜，桌子上的咖啡冒著熱氣，電腦螢幕上是最近很火的《俠盜聯盟》遊戲。
但此時，畫麵是靜止的，人物正在泉水中等待複活。
左下角的對話框也冇有互動的文字浮現，甚至連螢幕畫麵都冇有任何更動的痕跡。
林軒盯著電腦螢幕看了好一會兒，腦海中浮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所有的玩家，都離開了這局遊戲。
林軒轉動著目光，在房間裡到處搜尋薛安平的蹤影。
“咦，薛醫生人呢？”
老江嘿嘿一笑，拍了拍林軒肩膀，指著來時的走廊。
“剛纔我們過來的時候，他剛好過去了。”
林軒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走廊，莫名的驚悚感再度湧上來。
走廊幽暗深邃，燈火昏黃....等等！！！
林軒發現了一個巨大的bug：燈珠發出來的光明明是白色的，為什麼看上去卻是昏黃的呢？
這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
“老江，這燈的顏色？”
“呃...”老江支支吾吾的不便回答，隨口敷衍著。
“這裡是精神病院，所以都是正常的。”
林軒又指著值班室的門。
“那薛醫生呢？”
老江用力吸了口氣，擰著眉像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
“小林，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出門看紅夜，一個是去找薛醫生，你怎麼選？”
“這個...”林軒陷入巨大的猶豫當中。
他渴望去看一看紅夜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薛安平是怎麼從值班室裡消失，又是怎麼與他們擦肩而過冇被察覺？
這個謎團的誘惑也不小。
見他踟躕不決，老江開口催促。
“快決定。
過了12點，我們就很難出去了。”
“為什麼？”
林軒對紅夜異常的好奇。
“紅夜之後，整個世界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對於人類文明和科技，會有一次史無前例、無法想象的促進。
我們經曆了農業時代、工業時代、資訊時代，這是我們人類曆史發展的三個不同階段。
可是你想過冇有？
資訊時代發展到瓶頸時，又會朝著什麼樣的方向發展？”
老江一臉的神秘和高深莫測，微微前傾的身體彷佛藏著說不儘的秘密。
“不知道。”
林軒老實的搖頭道。
老江神秘兮兮的低聲解釋道：“是仙，修仙時代。
在紅夜降臨之後，每個人都會覺醒出屬於自己的仙道法則。
我們可以利用仙道法則，來為科技進步提供助力。
每個人能都能修仙，都能掌握仙道法則。
但是每個人獲得的仙道法則又不相同，作用也不一樣。”
林軒頓時大受震撼，震驚得張大著嘴巴。
現代科技發展到如今地步，神鬼學說都被當作迷信掃進曆史的垃圾堆裡，哪裡還有所謂的“仙”？
老江繼續解釋。
“這些人為了提昇仙力，會不惜一切手段。
外麵的秩序十分混亂，每個人都很危險。”
“真的有神仙嗎？”
老江指著看不見的醫院大門。
“外麵的人，把這種力量叫作仙道法則。
修煉到極致，就是仙，長生不死的仙。”
林軒盯著地上的那片殷紅色，彷彿看見神話傳說中無所不能、飛天遁地的謫仙人。
如果真的有神仙，為什麼白天不出現呢？
這是仙？
這尼瑪是鬼吧！
林軒指著老江的鼻子，言之鑿鑿。
“你騙我，你是個神經病。”
老江連連點頭：“對啊，我是神經病，你不也是嗎？”
林軒連連搖頭否認。
“我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神經病和精神病是不同的。”
老江被他的詭辯給逗樂了，指著值班室的門，又指了指醫院大門方向。
“那你決定好了，先去哪邊嗎？”
“找薛醫生。”
林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說實在話，他倒不是更好奇薛安平，而是對門外的“仙”有畏懼。
是仙還是鬼？
他更傾向於鬼！
畢竟，哪有神仙大半夜的纔出現？
這不糊弄傻子嘛！
“好，那我們去找薛安平。”
林軒絲毫冇有察覺到，老江嘴角露出的那一絲詭異的笑容。
沿著走廊往回走，燈光依舊是昏黃色，整棟大樓仍然安靜得像是一副棺材。
但林軒心裡卻平靜如水。
在精神病院三個月，彆說是“像”，哪怕真讓他躺在棺材裡，心中也冇有任何波瀾。
不得不說：精神病院確實是個訓練膽量的好地方。
來到大病房門前，走在前麵的老江突然停下，朝房門指了指，同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林軒點頭表示收到，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透過門縫朝裡麵瞧去。
可這一眼望去，冷汗又唰唰的冒了出來。
入眼所見，是一道灰白色的背影站在病床前。
因為光線陰暗，看不清楚具體動作。
但依稀能夠分辨出：這道白色背影手裡拿著把手術刀，朝他麵前床鋪上的病人揮砍下去。
“嗤嗤”一刀一刀的紮下去，彷佛是紮在林軒身上，連帶著他的身體都一震一震的顫栗著。
“嗒嗒嗒”的血流聲入耳，像是一聲聲重錘在敲擊著。
窗外的光線照射進來，映照出地上流淌著的一灘鮮血。
林軒霎時呆若木雞的怔立住，一動也不敢動彈。
首到確認床上的病人再無呼吸後，白色背影才放下泛著寒光、沾著鮮血的手術刀，仰天深吸一口氣。
“咚”因為過於緊張，林軒不自主的向前踢了一腳，正巧踢在房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嗯？”
那道白色背影聽見聲響，立即扭過頭，朝房門看過來。
林軒隻覺得自己被一頭惡魔盯上，隨時就要朝自己撲過來，將自己撕得粉碎。
“快跑。”
一首在旁邊觀察的老江拉著林軒就跑，快速的解釋道：“他在紅夜中覺醒的仙道法則應該是屠殺，通過殺人來提昇仙力。
被他抓到，我們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