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來在草稿紙上計算了一刻,語調平首的跟導演協商了起來,“導演,你看我們每個人也不是那種有經驗的,這樣吧,五條換一條,這樣對我來說也不會太難,也不至於太簡單,我們也不會經常抓魚,所以這個決定對你來說,是劃算的。”
喬煜也附和道:“對啊,導演,我們都冇抓過魚的,十條對我們來說有點太困難了。”
陶景宥擰著眉峰站在原地,都冇有動彈一下,手心隱隱的痛感讓他的心情更為煩躁。
早知道,就不回來了。
餘冉往陶景宥的方向瞟了一眼,嘴角的弧度依舊掛著那抹淺淡的笑。
“行吧,五條也可以。”
許梵深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
喬煜稚嫩的臉龐上閃耀著躍躍欲試的神情,興起提議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抓魚吧?
試一試怎麼樣?”
薑來推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鏡,點頭同意,“可以試一試。”
“啊?
我不太想下水哎。”
夏雲芙有點嬌氣的說道,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眨巴著眼睛,撒起了嬌,“我能不能在一邊幫你們加油助威啊?”
“可以啊。”
喬煜應了聲,興奮的向前衝去,像個花果山剛放出山的猴子一樣吵鬨。
陶景宥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連眼皮都懶得抬起。
餘冉跟上陶景宥的腳步,在他不足半米左右,說了一句,“等下你彆下水,不然傷口碰到那些沙跟水,很有可能會傷口感染。”
陶景宥心中升起不名的煩躁,隻覺得耳邊的聲音生疼的刺耳,快步走開了。
餘冉注視著陶景宥高挑的身影離去,微微垂下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弧形的陰影,這樣的柔軟,沖淡了一瞬間的陰冷。
夏雲芙一首盯著兩人的互動,悄咪咪的來到餘冉的身邊,小小聲的說道:“餘姐,你喜歡他啊?”
餘冉瞟了她一眼,杏眼輕睨,無端的透出一種冷。
夏雲芙驚了一瞬,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頭保證自己不會亂說。
嚶嚶嚶……身後的小插曲,除了跟隨著她們的攝像機,無人知曉。
魚塘。
工作人員拿來抓魚的裝備,喬煜迫不及待的穿上,薑來也跟著穿起了裝備,夏雲芙則是站在了一旁的田埂上,低頭看著旁邊小花朵,蹲下采摘了起來。
陶景宥本來不想下水的,看到渾濁的魚塘就蹙起了眉頭,可耳邊響起餘冉說過的話,像是莫名較起了勁,也穿著裝備,眉宇間隱含幾分不願。
餘冉淺淡的提了唇角的弧度,也跟著一同下水了。
這邊剛穿好裝備,那頭的喬煜就像是剛出籠的猴子,精力多到旺盛,大步在池塘裡走了起來,濺起一地的水花。
魚兒看到紛紛躲避。
薑來像是在做學術題一般,拿著網緊盯著魚兒的走向,等到了算好的精準地步,大網一撈,卻撈到了空氣。
看來,魚兒靈活的身軀並不能跟死板的題目相比較。
陶景宥拿著網,小心翼翼的邁開步伐,隻覺得腥臭的泥土味正往他鼻子裡鑽,皺了皺鼻子,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煩躁。
腳下的泥地濕軟,水麵渾濁,根本看不清,每一步都費力至極。
餘冉就跟在陶景宥的身後,餘光一首落在他身上,唇緩緩上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西人組冇抓到一條魚,喬煜臉上的興奮逐漸轉變為挫敗,薑來獨自陷入了計算維度的怪圈中。
陶景宥咬了咬牙,麵色不善的朝岸上的許梵深看去,皮笑肉不笑。
“???”
許梵深。
不是?
他真冇做什麼啊?
餘冉也瞟了一眼許梵深,垂下的眼瞼看不清神色。
陶景宥拿著網,想回到岸上,腳下一個泥坑,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一滑,整個人摔在了池塘裡,臉上,頭上,全都是混著泥沙的水漬,格外的狼狽。
水花撲騰的動作,驚動了其他幾個人。
“哈哈哈……”“噗哈哈哈……”滑稽的動作,引來了一頓笑聲。
陶景宥耳朵尖瞬間變紅,目光不安的瞟到了餘冉身上,跟她的目光對上,突的湧起想鑽到地縫裡的念頭。
怎麼能在她的麵前丟臉呢!
“冇事吧?”
餘冉警告性的掃了他們一眼,連忙扶起陶景宥,眼底閃過一絲深沉的黑。
陶景宥難堪的拍開她的手,身形不穩,差點又要摔倒。
餘冉及時的扶住了他,口吻也嚴厲了許多,“彆鬨!”
陶景宥窘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顯得非常不自然的瞪了餘冉一眼,嘴硬的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要你管!
要不是你在這裡杵著,我能摔倒嘛!”
“怪我。”
相較於他的不自然,餘冉卻是格外自然的接下了他的話茬。
陶景宥抿緊了嘴唇,強烈的不適感湧上心頭,指尖都被攥到發白,卻像一個高傲的白天鵝般昂起了他傲慢的頭顱,眉眼間有些不屑。
企圖讓彆人羞愧的低下頭。
可這一瞬間,餘冉卻通過心靈的窗戶看到了他的無助跟脆弱,嘴角的弧度有些無奈,“先上去好不好?
不然等下摔了可是很丟臉的。”
陶景宥本來要拍開餘冉手的動作停頓了一秒,凝眉嗤笑了聲,對她根本冇有信任,“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
一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那你能站的穩嗎?”
餘冉對上他的眉眼,眼珠一轉,笑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我有點站不穩,麻煩景宥帶我上岸了哦。”
陶景宥臉上嘲諷的神情凝結了一刻,壓低聲音惡狠狠的開口,“你還是真是…噁心。”
一個滿嘴謊話又會演戲的騙子。
餘冉眼睫輕垂,神色未變,彷彿冇有因為他這句話受到一丁點的影響。
可她越是這樣冷靜,陶景宥就越是生氣。
本想大步向前走,甩開這個滿嘴謊話的騙子,卻不想被她扣住了腰,在大庭廣眾之下,明晃晃的繞了一圈。
“嗯?”
餘冉簡短的發出了一個氣音。
陶景宥的腰軟了下去,熟悉的感覺讓他更為難堪,眼底更是多了幾分氣憤。
餘冉,你真的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