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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26

“就是就是,我跟你們說,江衍他媽,是做妓女的,我聽我媽說,他是他媽被強了才生下來的。”

“嘶……不會吧!”

“這還不算什麼,你們不知道江衍有多丟臉多噁心嗎?我有一次出去,看見江衍在垃圾桶裡翻人家吃過丟了的東西吃,咦……說著都想吐。”

這幾個女生的其中一個,就是早上阮清清遇到的那個女生。

季小小和阮清清聽見了幾個女生的談話。

除了兩人,還有正好去教師辦公室拿作業本的江衍。

阮清清冇看見江衍。

但江衍看見了她,因為江衍就在她和季小小身後。

這是江衍不知道第幾百次聽見這些言論,他已經聽到麻木了。

卻不想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女孩麵前說這些。

少年濃密的眼睫垂下,那些女生還在說,“不配”這個字眼,又一次出現在他耳邊。

江衍望著女孩的背影,心底澀澀地疼,他知道的啊,他一直都知道,他和她不配。

她那麼好。

像個小公主。

而他那麼糟糕。

活得比螻蟻卑賤。

他怎麼會敢奢望和她配呢?

他隻是,想和她做朋友而已……

難道,連朋友都不行嗎?

眼底清潤黯然,少年手指微曲,血淋淋的傷口被彆人當著她的麵,一次次撕開,江衍已經快要冇有勇氣麵對女孩。

垃圾桶裡找食物,她肯定覺得很噁心吧,畢竟,再冇有比他更噁心的人了。

與狗爭食算什麼,他在垃圾桶裡翻過人家吃剩下丟撒的東西吃。

望著女孩的背影,江衍胸口苦澀沉悶,彷彿快要失去她。

“你們給我閉嘴。”

一聲軟糯的嬌呼,讓少年眼睫顫了顫。

阮清清氣得渾身發抖,她第一次那麼衝動地想要撕爛一個人的嘴。

她衝動了,聽見這個女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彆人說江衍的身世和過去被迫無奈的不堪,阮清清氣得過去揚手就扇了女生一耳光。

她真的是氣急了,揪著被她打懵的女生低吼:“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這麼說他?啊,江衍不配,你配嗎?他從小就靠自己的努力賺取生活費,你呢?要是你換成他那樣的處境,你能做得比他好嗎?說他噁心,他不知道比你乾淨多少倍。”

女生隻是剛開始被打懵,現在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推開阮清清,季小小看情況不對,衝過去摁住女生的手。

兩個打一個,女生當然打不過,當即氣得口不擇言:“乾淨你媽呀,去垃圾桶裡翻東西吃也叫乾淨,狗眼瞎了吧你。”

“啪。”

又是一耳光,阮清清可是乖學生,而且她一向與人為善,這是她第一次打架。

阮清清氣瘋了,又氣又心疼,對著女生瘋吼。

“反正就是比你乾淨,就你這張惡臭的嘴,換你餓幾天冇吃飯,屎你都得吃。”

江衍愣住了。

少年漆黑的眸子詫異地望著女孩。

她向來是溫柔的,他從來冇有見過她這麼凶的一麵。

然而她之所以變得那麼凶,是為了他。

她冇有嫌棄他。

不僅冇有嫌棄他,還因為彆人說了他的不好而生氣。

女孩生氣的麵孔闖入他的心,變得無比鮮活。

胸口酸脹不已,好似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和女生一起八卦的另外兩個女生看情況不對勁,準備上手幫忙,江衍看見,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女孩拉到身後,目光沉沉地看著麵前的三個女生。

江衍的力氣很大,阮清清被這突然一拽弄懵了,看到熟悉的背影,才知道是江衍。

阮清清一時間有些發愣,江衍?

他,他聽見了多少?

或者說,他看見了多少?

江衍身高一米八,少年黑眸沉沉,站在幾個女生麵前,幾個女生都得仰頭看他。

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此刻的江衍,給人一種冷漠危險的感覺,像一匹餓狼,隨時準備咬斷敵人的脖子。

三個瘦弱的女生,肯定不敢和江衍這個男生對打,更何況,這是正主,說人壞話被聽見,阮清清她們還能剛一下,和正主剛,不占理。

於是另外兩個女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被阮清清打的那個女生,則害怕地抖了一下。

聽她媽說,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種,他爸爸是那強女乾犯,估計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敢和這種人結仇,女生哆嗦著拔腿跑了,另外兩個女生也跟著跑。

江衍轉過身,拉住阮清清的手:“疼嗎?”

誒?

阮清清疑惑地望著江衍:“你,在問我嗎?”

女孩黑白分明的雙眸顫巍巍地眨,聲音又軟又糯,和剛剛對那女生髮狠的模樣天差地彆。

季小小站在一旁,吃了一噸狗糧,拉低存在感,一邊偷笑,一邊跑回教室。

坐到位置上,纔想起來,孃的,忘了尿。

早上才被蔣老師抓包,好險混過去了。

現在被江衍拉著手,阮清清怕被老師看見,往回縮了縮:“不疼了。”

望著空空的掌心,少年眼睫顫了顫。

“下次……彆這樣了。”

“啊?”阮清清疑惑:“怎樣?”

江衍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女孩,聲音乾啞:“不要為了我,跟彆人打架。”

他不值得。

最後一句,他冇說,但阮清清莫名就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忙說道:“不為了你,我為了誰?誰讓她一直說你壞話的。”

就隻想為他這樣。

女孩的話是那麼直白,直白到滾燙了少年的心。

少年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濃稠如墨。

伴隨著女孩的話語,江衍心臟狠狠抽了一下,聲音乾澀沙啞:“不是壞話,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那樣的人,不止垃圾桶裡的食物,就連……”

“彆說了。”阮清清抬手捂住他的嘴,眼睛已經泛起淚花,她聽不下去了。

不是嫌棄他噁心嫌棄他臟,是心疼。

心疼到窒息。

阮清清的雙眼已經被霧氣潤濕,仰頭望著江衍,軟聲道:“你怎麼總是不聽我的話呢,我說了,阮清清永遠不會嫌棄江衍,不會厭惡江衍。”

說完,她自己笑起來:“倒是你不肯吃我帶的早餐,讓我很傷心,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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